賈琮只是賈赦的庶子,待遇肯定不比嫡子賈璉,這是李徽早就知道的事。
可聽了戴權的彙報,他和孫氏才意識到,賈琮的處境竟然差到這種地步,不但經常被父親打罵,甚至連府中下人都瞧不起他。
尤其是前幾日,賈琮被告到金鑾殿後,賈赦氣的要對他動家法,結果全院都聽到風聲,竟沒有一個人去替賈琮求情,甚至王夫人還在賈母面前拱火,讓賈琮結結實實捱了頓打。
李徽這才明白,難怪他施恩賈府,賈琮一點都不感激,自己這種恩將仇報的做法,簡直是在給賈琮添堵,他能感激就見鬼了!
“陛下,此事都怪臣妾未考慮周全,還請陛下責罰。”
孫氏得知自己鬧出了烏龍,惶恐的向李徽跪下請罪。
李徽上前將她攙扶起來,搖頭嘆道:
“這事怪不得你,都是朕對他了解太少的緣故,否則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那現在可還有補救的辦法?”
孫氏有些為難,如今已將元春調到了坤寧宮,總不能再將人趕回去吧,畢竟榮國府也不是普通人家,這麼做影響會很大,搞不好賈家人還會心生怨恨,反而對李徽不利。
李徽想了想,對戴權道:“把有關賈琮的訊息,一字不漏的說來,朕得想想該怎麼做。”
“是,陛下。”
戴權事無鉅細,將他打聽到的情報全部說了一遍。
將所有資訊梳理了一遍,有件不起眼的小事引起了李徽的主意,讓他越想越是心驚。
聽到最後,李徽突然拂袖站起身,狠狠跺了一腳,輕喝道:
“好你個賈琮,竟然下了這麼大一盤棋啊,把賈府的人、欽天監官員、滿朝文武、甚至連朕,都當成了棋子!”
孫氏和戴權滿頭霧水,不明白李徽在說什麼。
心中雖然疑惑,不過見李徽如此激動,戴權還是上前請示道:“陛下,可要派人去將他拿了?”
“拿了?”
李徽轉過身來,蹙眉道:“為何要拿他?”
戴權觀察著李徽表情,小心道:
“此子敢算計陛下,此乃大不敬之罪,奴婢去把他拿了,給陛下一個交代!”
“去去去。”
李徽聞言,沒好氣道:“什麼都不懂,就知道瞎出主意。”
“奴婢知錯。”
戴權明白李徽的心意,忙低下頭去。
孫氏看向李徽,驚訝道:“這賈琮不過一介半大少年,他竟有這等本事,能算計得了陛下?”
“呵呵,梓潼你真是小覷了他!”
李徽震驚過後,心情逐漸平復,不過還是感嘆道:
“這個賈琮年紀雖輕,城府卻極深,別說是你看不懂了,恐怕連賈家的人都完全被他矇在鼓裡,要不是朕得到這麼多情報,又恰巧想起一事來,怕是也很難猜到他想做什麼……這小子,當真是懂得借勢而為!”
“那他算計陛下的事,要如何應對?”
孫皇后很聰明,知道李徽不想透露,就換了個問題。
李徽一揮手,興致勃勃道:
“這小子佈局這麼久,眼看就要得償所願,朕豈能讓他功虧一簣,既然他要算計朕,那朕索性如了他的願,看他將來領不領朕的情!”
旁邊,戴權已經完全糊塗了。
明明他也知道這些情報,可就是猜不出來賈琮想做什麼,這讓他的心跟貓撓似的。
李徽在殿中來回踱步,半晌後道:“戴權,擬旨給六部、順天府、欽天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