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自然不信戴權是專門看他的。
“咱家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戴權讚賞的點點頭,隨後壓低聲音:
“想必你也聽說了,朝中大臣因日食之事,上了好多辱罵陛下的奏章,如今這日食沒有出現,便證明是欽天監官員算錯了,可他們並不承認,還找了開脫的藉口,正巧你是懂行的,先前還算出了正確的日食結果,明日早朝,你可敢當眾和監正劉旭對質?”
“這怎麼行!”
賈琮連忙搖頭,婉拒道:
“公公,您讓學生去對質,就算贏了,學生也得罪了欽天監所有官生,甚至連不少朝臣都要記恨於我,將來還指不定如何報復呢,還請公公體諒。”
戴權冷下臉來,語含威脅:“你怕得罪滿朝文武,就不怕得罪當今聖上嗎?光是你私習禁術之事,便足以判個流放三千里!”
賈琮深吸一口氣,拱手道:
“公公恕罪,私習禁術之罪,學生願一力擔之,可若是在朝堂上和監正對質,那我賈府便要淪為眾矢之的,還不知道將來會遭受何種打擊報復,與其連累無辜家人,還不如學生自己認了,起碼心中無愧。”
雖說賈琮也不太喜歡賈府,可府中有很多無辜之人,若因他被捲入皇權紛爭、朝堂傾軋,不知將來會落得何種慘狀。
與其大家一起完蛋,還不如他一人做事一人當!
“還真如陛下所說……”
聽了這話,戴權微微有些失望,其實他已知道讓賈琮上朝對質的難度,再結合賈府目前的情況,他認為賈府也不可能讓賈琮出面,去幫隆康帝跟滿朝文武打擂臺。
是以,他此次前來,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現在一問,果然如此!
“也罷,陛下乃是堪比堯舜的明君,自不會難為你個半大小子,今日就當咱家沒來過。”
戴權嘆息一聲,轉身就走。
剛走了幾步,他又轉回頭叮囑道:
“對了,剛才所說之事,你要爛在肚子裡,切莫傳出去,否則會惹出殺身之禍,可記住了?”
“那私習禁術之事……”
賈琮忐忑的問道。
“你倒是會打蛇上棍!”
戴權翹著蘭花指點了點他,沒好氣道:“就當咱家沒聽過,行了吧?”
“多謝公公!”
聽了這話,賈琮鬆了口氣,忙上前給戴權引路。
去榮禧堂跟賈母告辭後,戴權被賈赦一行人送至門外。
登上馬車時,賈琮忽然上前幾步,隔著車窗對戴權低聲道:
“公公若有瑕,可派人去檢視一下臨近府縣候簿上的記錄,或可找到破局之法,學生只能做這麼多了。”
賈赦見狀嚇了一跳,正要斥罵他不懂規矩,卻見戴權忽然拉開窗簾,望著賈琮幽怨道:
“好你個小滑頭,在這等著咱家呢!”
賈琮卻沒有回話,微微躬身作揖,以示恭送之意。
戴權見此,便也沒多說,從袖中掏出一塊牌子,扔出車窗,道:
“這是咱家在柳條兒衚衕的宅子,以後若遇到什麼麻煩事,可以去那裡找咱家。”
說罷,便讓馬車啟程,很快消失在街道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