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慫極,沒敢刺我,但卻反手刺自己心臟。
我措手不及,眼睜睜看他胸口流出血來,然後才顧得搶六合塔,又使妖法助他復原,心裡咚咚直跳。
黑子捂著胸口哭,不要我救他。他說,你不是說六合塔吃了肉喝了血就能認主嗎?那就讓它來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認我為主!
他嚷,我要做六合塔的主人,求它救活情妹妹!
我長長出氣,心想還好,他不是求死,只是想救那病姑娘。也就是說,我並沒有悲慘到被心上人自殺也要躲開的地步。
更欣慰是,他沒有下手挖我的心頭肉。所以我想,雖然他嘴上不承認,但心裡,多多少少,或多或少,是有一些喜歡我的。至少有這個希望。現在來看,情況比我以為的要好,所以只要能找到常曦娘娘,我的愛情就還是很有希望的。
所以更不能讓他受傷,哄也要治好他。
我不是很擅長哄人,但嫦娥可以。又,這幾乎算是她的絕活。因為她長得好看,男的們——甭管神仙還是妖怪,凡人更不在話下——只要看著她,就只有乖乖聽話的份,什麼反抗啊、拒絕啊,統統做不出來。
黑子很聽嫦娥的話,由她給他包紮,又肯吃她的藥。
金翅鳥表情複雜,不知是鄙夷還是羨慕。我糗他,說不行你也扎一刀,讓嫦娥大娘也給你包紮一下、喂喂藥?
金翅鳥臉唰一下紅了,說你看看你那張醜臉,還好意思叫人家大娘?
我不醜,真的不醜!金翅鳥這麼說,純粹是旁邊站著嫦娥。這筆賬以後再算。他現在腦袋不清醒,說話算不得數,捱打也不會覺得疼。
而至於“嫦娥大娘”這個稱呼,反正我是覺得沒什麼問題。你們看,她跟我娘認識,又跟我姑姑有交情(雖然是壞交情),那我不叫她大娘,就得叫小嬸。小嬸聽起來老不正經的,不如大娘端莊,是不是?所以我叫她嫦娥大娘,完全沒有問題嘛。
為了徹底堵死金翅鳥的臭嘴,我還特意問了嫦娥,這麼叫她認不認。嫦娥咬了咬牙,說隨你,好歹跟堂庭君一個輩分。我一聽就樂了,覺得這大娘的要求還真低。
樂著樂著,就把我姑姑的日記本掉出來了。
低頭撿,又滾出幾個紅果。還是老早之前,堂庭山那個便秘小仙童給我的。不知道怎麼忘了幾個在懷裡沒吃,這會兒掉出來,咕嚕嚕在月宮的地上滾。說實話,給我大娘這的月光一照,還挺好看。
我把紅果撿回來,給嫦娥,告訴她這是堂庭山的特產,現在送給她,就當她救我黑子的謝禮。
嫦娥高興死了,把幾個破果子擦了又擦,珍貴得什麼似的。
我就又去撿日記。可巧,攤開的那頁正映出一句話,跟嫦娥大娘有關的。我一看就樂了。
然後金翅鳥就湊上來看,看完臉很黑,說果然是你家親戚,一個德行!又跟嫦娥解釋,說我是個妖怪,沒文化沒修養沒素質,全家都那樣,讓她無論如何不要介意。
嫦娥莫名其妙。我就把本子遞給她看。她一看,臉果然氣得發白。原來,那上面雖然是說她的,可實在沒一句好話,通篇都沒素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