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聽著裡面的談話內容，雲搖目光平靜，沒有絲毫的吃驚震撼。
這一天還是來了。
是。
她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
她知道沈家滅門是祖父所為。
她也知道這件事不會一直沉埋於地下，終有一天會被揭露出來。
她之所以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一來她沒有證據不會有人相信她，二來墨宏昌終究是她的親祖父。
她什麼都不做，並不是想為祖父推脫責任。
殺人償命，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即便是她親祖父，也要為自己犯的錯誤承擔後果。
她不做什麼，是不想幹預這件事的發展，如同她姨夫意外身亡一樣，有些事即便她知道結果，她也無力扭轉結局。
既然無力扭轉，那就順應天命。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整件事被揭露出來之前，讓墨家其餘人不被此事牽連。
雲搖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裝作剛走過來的樣子，在門口喚了一聲‘沈家哥哥’，然後若無其事走進去問：“他招了嗎？”
沈朗轉過身朝雲搖走去，握住她的手道：“不是讓你在房間嗎。”
雲搖道：“我聽著外面打鬥聲都停了，所以便出來看看。方才遇到寧鈺，他說你在這裡，我便過來了。怎麼樣，他說是誰派他來的了嗎？”
沈朗見雲搖沒有什麼情緒變化，以為雲搖沒聽到他同黑衣人的對話，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道：“我還沒來得及問。”
雲搖道：“那就現在問吧。”
沈朗輕‘嗯’一聲，轉過臉看向嘴裡不斷髮出哀嚎的黑衣人問：“誰派你來暗殺寧鈺的？”
黑衣人已經領教了沈朗的手段，不想在經歷一次剛才的痛苦，如實道：“姜千柔，是姜千柔！”
雲搖道：“姜千柔是沈棠的母親，據說一直吃齋唸佛，鮮少在人前出現。”
黑衣人以為雲搖不信他的話，急忙道：“真是姜千柔出錢買寧鈺的命，姜千柔付了五千兩銀子的定金，再付清剩餘的。”
雲搖道：“你們不是相國府的人？”
黑衣人擔驚受怕道：“我們是不是相國府的人，是姜千柔找的我們，我說的都是真的。”
雲搖道：“空口白牙，我怎麼知道你那句話真那句話假？既然你說是姜千柔找的你們，證據呢？”
黑衣人簡直要哭了死了，道：“姜千柔又不傻，買兇殺人怎麼會留下證據？”
雲搖道：“那就是沒有證據了。”
黑衣人突然想到了什麼，提議道：“姜千柔還有一半錢沒付呢，只要明早寧鈺的死訊傳了出去，姜千柔就會把剩下的錢交給我，到時候你們躲在暗處，就能知道買主是誰了。”
雲搖道：“姜千柔是什麼身份？她會親自和你們接頭？既然你咬定是姜千柔買兇殺人，明天一早我們就把你綁了送到相國府去，當面和姜千柔對質，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沈朗道：“搖兒，我看今晚也問不出什麼了，明天在問吧。”。
雲搖知道沈朗是想留著黑衣人，沈家滅門的事情已經浮出水面，他不可能不繼續追查，而這個黑衣人就是真相的關鍵，點點頭，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