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府的這段時間,兩人一直同吃同住,現在,似乎有點習慣了……
司馬攸躺下,吹熄了燭臺,不久,呼吸聲越來越沉,像是睡著了。秦書映強裝堅強,其實心裡十分思念母親,尤其是夜深人靜,她甚至一度恍惚……現在司馬攸在身邊,忽然感覺心裡踏實了……她不自覺的往司馬攸身邊靠了靠,司馬攸微微揚起了嘴角,繼續睡。
中秋之前,皇帝終於定了揚州刺史的人選,是吏部根據吏治考核結果遴選的戶部正四品度支司郎中唐敘。唐敘考課成績突出,而且度支司掌管天下財賦的統計和支調,深諳稅賦徵收與管理,治理揚州一地,甚是妥當。此人由戶部尚書許韌舉薦給吏部,司馬煦年對其考核後舉薦給皇帝。司馬韜其後還特意詔他進宮,聽其講述對揚州稅賦管理的看法。唐敘對當前各通商口岸的市舶司管理弊端甚為熟悉,力主對市舶司管理進行革新,健全稅制,並認為揚州會稽郡治理區域較大,不利於刺桐港發展,建議將會稽一分為二,再設建安郡,主要為刺桐港服務。
司馬韜對唐敘的論述十分讚賞,當即著翰林院擬旨將唐敘調任揚州刺史,同時對司馬煦年和許韌的知人善用進行嘉獎。在經過多次補缺舉薦後,司馬韜漸漸發現司馬煦年“善識人”,相比之下,司馬仰舉才一味投皇帝所好,秦天麟和司馬休則用人唯親,兩者唯一的共同點是都想借此拓展勢力,遠不如司馬煦年的客觀公正。在唐敘一事後,司馬韜有了調整朝中權臣職務的想法……
中秋時節,司馬韜在宮中設宴,皇親國戚、朝廷百官,齊聚一堂賞月賞燈。
皇帝本將司馬煦年安排在自己右側的一桌,讓其以宗親身份與諸位郡王同坐,但司馬煦年推辭,一是自己年少位卑,不足以坐此尊座,二是他提起司馬攸與秦書映新婚,自己也成婚不到一年,兩家可能有不少家常事要聊聊,希望皇帝準其與司馬攸等人坐在一起。司馬韜聽其所述也有道理,就不再勉強。
才坐下沒多久,沈霽月就發現司馬攸與秦書映似乎默契多了,兩人話雖不多,但也一直沒斷過,秦書映說話時,司馬攸還不自覺地往秦書映身邊湊,不時點頭微笑,偶爾還給她斟酒佈菜,噓寒問暖。相比之下,司馬煦年時不時就要應付前來祝酒的大小官員,反倒冷落了自己。沈霽月不知司馬攸與秦書映何時開始郎情妾意,甚是好奇,見司馬煦年也沒空理自己,就起身走到秦書映身邊,拍拍她示意一起離席走走。
秦書映看了眼司馬攸,司馬攸也同意了,不過在她倆臨走前,他向沈霽月笑說了句,“嫂夫人多多包涵,書映新婚不久,不懂禮儀,你可要多教教她。”沈霽月見他一副半笑不笑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最好不要提自己以前做過的某些事,便回道,“司馬大人真是好禮貌,終於知道稱呼嫂夫人了。”
司馬攸頓了頓,連忙說了句“嫂夫人請”,便坐下喝酒吃菜,不敢再看她倆。
沈霽月笑了笑,就拉著秦書映走出了宴席。來到一僻靜處,兩人開始並肩而走。
秦書映倒先開了口,“霽月姐姐,以前……是書映的不是,請你和司馬大人都別放在心上……”經歷過賜婚、亡母,以及與司馬攸的互相諒解等種種人生大事後,如果秦書映還不能從司馬煦年的迷夢中清醒過來,也太不正常了……
沈霽月轉身看了看她,見她雙眸清明,與月色交相輝映,便知她說的是心裡話,於是笑了笑,說道,“妹妹想明白了就好,我多擔心妹妹心裡會怨恨姐姐。”
“之前……是書映不懂事……司馬大人年少英朗,書映初出閨閣,涉世未深,一時昏了頭也是有的,姐姐你不怪罪我就好……”
“我不怪罪。如果沒有我,你和煦年在一起恐怕也是眾望所歸呢。”
“姐姐又來取笑我了。”
“說的是事實啊,何來取笑。不過,與司馬攸大人在一起,肯定會比和司馬煦年大人在一起,更有意思。”
秦書映聽完,臉上微微一紅。司馬攸……好像確實很會哄人……
沈霽月見她臉紅,便知小兩口小日子過得不錯,便打趣道,“怕是不久就有小司馬大人了吧?”
秦書映的臉更紅了,忙說道,“姐姐別亂說,八字沒一撇的事。”
沈霽月就有點錯愕了,問道,“難道……你們還沒……”
秦書映低了頭。
沈霽月這就不解了,兩人明明郎情妾意的……但轉念一想,司馬攸府上姬妾成群,莫不是他還流連脂粉,辜負佳人?遂問道,“難道,司馬攸還在和他那些姬妾廝混?!”
秦書映一聽,連忙搖頭,說道,“不是的,司馬大人他……他雖然偶有去他們房中,但是已經很少了。”
“那就是還有咯?”
秦書映又低了頭。
沈霽月忽然覺得,有的事,可能還真需要外人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