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想象,原來自己可以如此放肆……那照此說來,她對他的心防,是不是已經在無形中解開了……宋仲明質問她的那個問題,自己是不是已經在無形中做了選擇……一叢叢的疑惑,再次籠罩了她……
正想著,明心在外間輕問了一聲,“小姐,你醒了?”
“嗯,明心,進來吧。”
明心聞聲便走了進來,伺候她穿衣,扶她到妝臺邊坐下梳洗。
“他出發了嗎?”沈霽月似是無心地隨口一問。
“大人很早就出發了,現在估計已經出城了吧。”
“呃……昨晚他好像把話說的很重,你知道他去揚州實際做什麼嗎?”
“明心不知,不過明心多嘴說一句,大人對您說的都是體己話,您可不要隨意轉述他人才好,不知是否會對大人不利呢。”明心似是多嘴,實則有意提醒。
沈霽月“嗯”了一聲,明心一說她頓時就明白了,最不能說的人,應該就是宋仲明吧。
司馬煦年已經離開長安,宋仲明如若要對她做什麼,這段時間恐怕是最好的機會。
不管司馬煦年和宋仲明之間有什麼關係,但她對宋仲明,不想再有任何關係。
長安城外高地。
司馬煦年和伍逸銘縱馬前行,在山崗上勒馬靜候。
不久,底下官道就有一列人馬走來,前有鳴鑼開道,後有獵獵旌旗,中間是一輛駟馬馬車,好不威風。
“少爺,你覺得馬車裡的‘尚書大人’,能堅持多久。”
“他身上有正經八百的皇帝聖旨,普通官員不敢懷疑的。”
“希望他能撐久點,別我們還沒到揚州就被戳穿,那連帶您也吃不了兜著走。”
“放心吧,馬車裡的應承是楊大人選的,不會那麼差,逸銘,我們走!”
“是,少爺。”
主僕二人一蹬馬,絕塵而去。
在司馬煦年走後,沈霽月忽然開始積極起來,她樂意被點牌,願意去陪飲,只是,每次去雅間,都會帶著明心。
半月後,夜幕降臨,長安教坊司
宋仲明再次到來,他直接包了雅間,點了沈霽月,才坐下就猛灌幾杯烈酒下肚,把伺候的丫鬟嚇得不敢吱聲。
他來,是因為“初晴”的豔名,已經傳遍了長安。先前他埋首故紙堆找東西,暫時把沈霽月放在腦後,但聽聞這些風言風語後,對沈霽月不知自愛的行為甚是惱怒,哪裡還坐得住?
正想著,門口一陣環佩叮噹,抬頭看時,卻見沈霽月已繞過屏風,來到桌前,福身問安。
她一靠近,就傳來一陣濃郁的百花香味。宋仲明頓時就皺了眉。
今晚她穿了一件鵝黃色長衫,外罩同色系輕紗,腰挽玲瓏佩飾,耳著白玉明璫,長髮垂腰,金釵挽髻,眉以黛畫,唇點朱丹,和以往樸素打扮大相庭徑。
宋仲明頓時看呆了,不想沈霽月打扮起來,是如此的大氣端莊、風采逼人。但是,自己又好像不認識她了,因為她身上,沒有了以往那副恬淡沉靜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從沒見過的華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