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快自己出來,大王我靈力枯竭,要撐不住啦!!!”
靈均心神麻木,四肢著地爬出來,癱坐在地上,大口急速喘息。
“小魁,你有沒有看到什麼?”
頓了頓,補充道:“我昏迷前。”
金小魁見她徹底脫險,自顧自扒拉開儲物袋,掏出一顆妖丹,邊咀嚼,邊含混不清說話。
“有啊,你身體裡冒出來的,一道白光,不知道什麼東西,將我倆罩住,到我醒來,那道白光才消散。”
嚼嚼嚼,吃完妖丹,饜足地摸摸肚子,繼續說。
“然後我就拼了最後一絲力氣,又是挖洞,又是幫你撐靈力罩,才救了你,要不是本大王及時醒來,那道白光如果消散了,你就等著悶死吧!”
“本大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往後……”
金小魁仍在嘰嘰歪歪地邀功,靈均卻已聽不下去,心中悲痛異常。
是師父。
師父已經是自己最後的親人了,如果她出事,靈均不敢再想,只能一遍遍給自己洗腦,感受識海中那顆芥子珠的存在,暗想師父一定還在,或許只是沉睡了。
一片死寂。
靈均倚靠在土坡上,雙耳雙眼麻木不已,在陣陣交疊的鈍痛中感知環境。
這就是大能的威力呀,一次交鋒,僅僅幾個騰挪,暴戾無匹的法術餘波就足以摧枯拉朽,毀滅一切。
抬眼望去,模糊不清、仍佈滿紅翳的視野中,是曠亮無比的天空,澄澈透明。
靈均嗤笑,往常遮雲蔽日、高聳入天的古樹這麼不堪一擊。
這些樹沒有成精嗎?千百年無人踏足,怎麼不棵棵修成元嬰?怎麼不阻止這場浩劫呢?真懶啊,活該你們都被弄死了。
都弄死吧。
眼眶酸澀,忍不住合上眼睫,心中又痛又怒,充斥毀滅的暴戾,又深感無力絕望,兩道淚混著血絲淌下。
不遠處傳來重物拖地的摩擦聲,夾雜金小魁的細碎腳步。
“哎呀!靈均,你看你看,咱們晚餐有著落了,鮮美大鵝來也!”
她皺起眉頭,不想理會,腹中鈍痛,可毫無食慾。
金小魁“唷”一聲,不服氣爬到靈均膝上,重重蹦噠兩下,見她還是視它若無物,大膽子倏忽變作半人大小的胖鼠。
靈均被重擊,半口氣堵嗓子眼兒上,心中怒火騰的沖天起,睜開雙眼,一手捏拳,將金小魁打得咕嘟嘟滾到三米外。
劇烈動作下,整條右手臂麻脹痠痛不止,連連咳嗽,卻還恨不得爬過去,再給這不識趣的老鼠來兩拳。
深深呼吸,平復起伏的胸膛,靈均脫力靠倒,自嘲心想:發洩什麼怒火,此事和金小魁又無關,竟然這麼無能,以前保護不了阿孃,現在保護不了師父,總在拖累別人。
“抱歉,小魁,是我失態了。”
金小魁原本被打得懵了,心火正在躥起,聽到此,一口氣打斷,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終究呲牙咧嘴撓撓頭。
“算了算了,看在你那時保護本大王的份兒上,不跟你計較,往後記得每月給本大王兩枚妖丹就好。”
靈均僵硬勾起嘴角,低低笑兩聲。
“想得美,做夢倒快。”
嘆口氣,看向金小魁辛苦找回來的獵物,靈均挑眉,這是——鶴?
白鶴脖頸、兩肢胡亂疊在一起,身上大片羽毛燒焦脫落,黑乎乎,紅彤彤,額上翎羽燒得只剩下短短一截,修長脖頸斑駁焦黑,左腿不正常反曲。
像團破布。
金小魁吭哧吭哧把乾霄劍拖過來,躍躍欲試,想要高舉起,好結束可憐白鶴的苟延殘喘,為它鼠大王貢獻一頓美味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