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研究的專案是顛倒彈,以往十年火箭炮填充的是可以將人送往十年後的彈藥,顛倒彈恰恰相反,送人去往的是十年前的世界。
十年火箭炮出錯時也會發生誤差,將人送往十年前,可那抹機率能抓住的機會實在太稀有,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幸運,現在的科技還沒有到達隨心所欲穿梭時空的地步。
或許再過十年、二十年,不斷更新的技術會達到那種地步的。
日夜泡在實驗室,我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絡,專心記錄一次次萬里挑一的機率,不斷除錯誤差。
早在此之前,我向前輩傳送了這項研究的大概,很快得到了他的回覆,他精準挑出了不足之處,批評細微末節不該犯的錯誤,嘲諷過於天真的想法,從頭否到尾,然後寄給我了一份他隨手寫的草稿。
厚厚一沓的草稿紙,隨便挑出一行字就足以讓我燒掉熬夜數日寫的小孩子塗鴉般的可笑報告,這大概是無法逾越的橫溝。
也是,前輩那麼拉風的男人,怎麼能和凡人相提並論,他是那麼高尚偉大高風亮節大義謙遜,是我一直仰慕的目標。
多虧了那份寶貴的草稿,研究進行的還算順利,機緣巧合下真的發明出了七枚尚且處於測試期的具體效能未知的顛倒彈。
研究過程中不能保證完美無缺,存在太多的可能性,每一枚都可能完全不同,誰也不能保證哪一枚研究成功,或許全部都失敗了。
我帶走了三枚用於測試,寄給前輩一枚,剩下的三枚交於波維諾繼續研究。
我的BOSS,守寡多年的貞潔烈夫、退役多年的頭牌、空巢老人進行時,在我走時老淚縱橫,背景的紅玫瑰凋謝一地,往我的行李箱塞了十年火箭炮新的填充彈藥,告訴我和藍波常回家看看。
我說好的,收起他給的銀行卡上了車。
車子啟動,BOSS在後面健步如飛,哭著告訴我一定要常回家看看,他會等著我們的,不管是兒子還是孫子,他一定會等到天荒地老的。
我說好的,掏出耳機塞上。
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拉著行李箱回家開門,家裡的小的帶著同款紅玫瑰背景哭著跑出來,問我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回來後還愛他嗎,他等我等到眼淚流乾,問我到底有沒有心。
我沒有。
不僅沒有心,我還沒有感情。
丟給他行李箱,我坐到吧檯的長椅上,翹著腿,搖晃高腳杯的葡萄汁,享受難得的悠閒時光。
“別閒著,給我去倒杯冰可樂。”
他閃著淚光,邊掉眼淚邊給我倒可樂,像極了良家婦男被逼下海的第一天就被難纏的客人找茬。
我很想測試顛倒彈的效能,可欲速則不達,誰也不能保證用了會發生什麼。
我決定挑個合適的日子用自己當做實驗體親自測試。
研究耗費了大量的資金,就算有祖輩積累下的財產也不能隨意揮霍,不然破產了我的工資誰來發,難不成讓我的上司重操舊業去疊香檳塔嗎?
他賣出的香檳夠付我的工資嗎?
我看了一眼工資餘額,清醒了些許。
我想我需要再次出差了,日本那邊的波維諾分部雖然還在起步期,不過足夠了,總會找到人傻錢多的怨種投資的。
“我跟你一起去!”
著急忙慌放下杯子,藍波只來得及隨便擦兩下從冰櫃拿出來的可樂瓶,追上去房間補覺的我。
“我很想跟你去吃上次的民宿料理。”他急切,又補充,“你別丟下我!”
“沢田綱吉同意了嗎?”我開啟房門,打了個哈欠。
他怔愣片刻,彷彿奔赴前線,無比掙扎的點頭:“我、我跟彭格列說,我非常想要去風紀財團跟雲雀先生學習。”
說完,他瑟瑟發抖,好像想到了什麼慘絕人寰的場景。
“彭格列同意了,他聯絡了雲雀先生,我會好好跟雲雀先生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