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結束後,戴著墨鏡的藍玉冷漠的走了出去,我快速地走上前攔下她,告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好在她此時的情緒已經基本上冷靜下來了,所以願意給我這麼一個談話的機會。
我把她帶去了一個沒人而又隱秘的地方,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別人在之後,這才低下聲音說道:“藍玉,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事情你要冷靜,不要激動。”
我重重地撥出一口氣,接著說:“安總不是簡單的食物中毒,那天我問過主治醫師了,我是跟蹤他到地下停車場才問出的事情,他說在手術過程中發現安總的胃裡有大量的敵敵畏,那可是劇毒,更何況還是大量,可你反過來想想,在監獄裡,有可能出現食物中毒的情況嗎?除非除了他還有其他別的人,敵敵畏啊,那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監獄裡!”
藍玉緩緩地把墨鏡摘下來,臉色變得和我一樣嚴肅起來,“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一場謀殺?而不是一場意外?”
“極有可能是這樣,但現在我還沒有具體的線索,我的想法是,先等,看會不會有警方介入,如果沒有,那我們就去報案,這是謀殺案,說明安總在獄中被人給暗算了!”
藍玉做了個深呼吸,她思索了好一陣子,說:“我聽你的,這樣,我先安排好在北京那邊的工作,然後咱們一起去處理這件事情,程庭, 你願意嗎?”
我苦笑一聲,“藍玉,你別忘了安總可是我的老上司,至少我對他還是很尊重的,要是有人想要加害於他,那是決不允許的事情!”
她複雜的神色看著我一小會,然後“嗯”了一聲,接著又沉默了一會,失落的表情說道:“可,即便如此,表姐她還是沒有出現......”
最後這一句才是重點,成功的擾亂了我的心緒,我也沉默了會,回道:“也許她還沒有像我們一樣得到最新的訊息,但我還是相信她會回來的,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負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藍玉輕輕地點頭回道:“嗯。”
......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終於,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警方介入了這件事情,可我還是覺得他們的這反應和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如果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那為什麼到現在過去了兩三天的時間才發現問題所在,然後進行調查呢?
這日,我和藍玉還有她的姨母全都被叫去JC局錄口供,而且還是單獨聊的那種,前面是她們兩個先進去,最後才是我。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錄這麼嚴重的口供。
審訊室裡,JC大概和我聊了二十多分鐘,主要就是讓我把當時在場所瞭解的所有情況全都如實說出來,同時表示在和我們幾個談話之前,他們已經和監獄那邊的人對接過了,最終得出的結論的確是一宗謀殺案——安南華他是在獄中被人強行給餵食敵敵畏的,但整個監獄裡的監控都找不到這一幕,這說明另有隱情。當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並且還想要繼續瞭解下去的時候,對方拒絕了我,表示這件事情和我沒有其他關係,可以離開JC局的刑偵組了。
......
晚上,我去了溫舒婭的酒吧,沒錯,她現在已經不僅僅是開咖啡館了,還做了音樂餐吧以及酒吧,今晚正是她開的第一家酒吧的開業活動,而和我還有藍玉、韓月、齊民等人,這原本是一個歡樂而放縱的晚上,然而我們全都沒有心情。至於我自己,主要是因為上一次在她們小區門口那的尷尬相遇吧,至今我都忘不了當時溫舒婭的舉動,以及那失落而又憤怒的情緒表現。
最後,等基本的開業活動結束後,懂事的溫舒婭把我們全都安排去了一個小包廂裡聊天,這裡全都是我們自己的人,沒有外人在,連音樂都沒有開,一個本該high翻天的小包廂,此時卻安靜得能聽到針落聲。
“你們到底怎麼了?一個個的全都是一晚上不說話,幹嘛了呀?”溫舒婭疑惑而又不滿地說道。相比起我個人的擔憂,她倒顯得淡然許多了,也許是因為這是多個熟人在的公共場合的原因吧。
其他人依舊不說話,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情。最終還是我開了口,大概的把整件事情的內容和她說了出來,並說出了我們目前還是不太肯定的猜測。說完,我把目光看向了溫舒婭。
這下輪到溫舒婭沉默下來了,同時她並沒有和我對視,而是看著桌上的杯子在發呆。一小會後,她開口了:“按照目前程庭所說的,以及JC介入調查的情況來看,這的確是一宗謀殺案,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那種,對方明顯是一個高智商的人,如果他沒有經驗和實力,絕對不可能在這樣的環境下操作得了。”她沉吟了一會,環視了一圈眾人,接著說:“如果J方那邊在最近這些天裡,還是沒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的話,我願意給玉兒提供幫助,我在刑偵組有熟人,至於我為什麼說J方會給不出一個明確的訊息,相信大家都能想的到這一點。”
我思索了一下,頓時就明白了溫舒婭的意思,她想表達的是:由於這是一件不簡單的謀殺案,而且對方是一個“老手”,那麼潛臺詞就是說,對方也許還有很大的背景在撐腰,那麼在J方那邊自然也早就打通了關係,所以如果要儘快知道進度和內幕訊息的話,必須要有一個可靠而又有話語權的內部人來和我們對接。
“如果明天之內還是沒有得到有用訊息的話,我懇請舒婭姐可以幫忙,拜託了!”藍玉把話接了過去,這是很直白的請求了,但在面對這樣的事情,藍玉是我們當中最主要被影響的人,所以她並沒有說過多的客氣話。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也可以。”韓月也表態了。
“我也是。”其他人紛紛表態。
我看了看藍玉,說:“我也可以,在座的大家都是好朋友,互相幫助是義不容辭的事情,安總是我的老上司,我自然會重視起來。”
藍玉回應了我一個眼神,其他人又都不說話了,我總覺得今晚的氣氛很奇怪,似乎不僅僅這件事情,還有別的事情在潛藏著,只是大家沒有認為這是一個合適的時機,所以沒有說出來。
“謝謝!”藍玉表示了自己的謝意。
再到後面,我們大概在十二點左右就散了,各自回去自己的住處,至於韓月,雖然她是有開車過來的,但我還是跟在她後面“護送”她回去小區。
回到了那個小區後,韓月並沒有急於馬上開進去裡面,而是在門口處停了下來,走下車子往我這邊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真的一直跟著我回來的嗎?”韓月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按下車窗,微笑著回道:“當然,在酒吧裡我就和你說過了,晚上送你回去小區,即便我們都沒喝酒,而且都能開車回去的情況下。”
韓月笑,她目光看了一眼別處,過了會才回過頭來看向了,沉默了會,說:“第一,那天晚上你送我回來小區,其實我是知道那時候舒婭就在門口不遠處的,可我還是選擇了接受和迎合;第二,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今晚看舒婭時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是有變化的嗎?”
沒想到那個晚上她知道這發生的一切,這讓我內心充滿了驚訝,但我還是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很鎮定地反問道:“什麼變化?”
韓月想了一會,輕笑著說道:“程庭,愛一個人就是心無旁騖,不去在意別人的看法和想法,即便對方是喜歡你的那個人。”說完,我整理了一下自己單肩挎包的位置,最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向了自己的車子。
我能明白韓月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在提醒我的同時也相當於是在“警告”,這說明是我自己犯下了錯誤,說實話——我的確是做錯了,就像她所說的,愛一個人是心無旁騖,不去在意別人的看法和想法,即便對方是喜歡你的那個人。原來,韓月早就看出來溫舒婭是喜歡我的這件事情,只是直到今天晚上才和我說了出來。與此同時,我卻又感到了深深地壓力,因為我發現在我身邊的這些女人,不管有沒有感情糾葛的,全都是一個觀察能力以及敏感度極其高的人,只要我稍微變現得有一點不那麼“正常”的話,很容易就會被看出來。
“我明白了......”我看著看著車子進去了小區裡的韓月,小聲地自言自語說道,然後啟動了車子,掉頭前往了自己住處的方向。
也許她說得對,我確實是錯了,我應該對她全心全意地投入,這不僅僅是體現在表現上,心靈上也應該是這麼想,不要再去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和想法,這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