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該來的還是來了,J方上門調查這件事了,直接把三個媒體人全都帶去錄口供了,包括原本被我們安頓在藍軒四季的梁鈺也是,我和許晴也一樣被帶走,至於齊民,他並沒有真正參與這件事情,所以沒有被帶走。不得不說,這次的辦事效率是真的快啊!
在JC局裡,我們一行人分別被帶進去錄了口供,在快要結束的時候,忽然審訊室的門直接被開啟了,門外來了三個男人,他們先是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表明身份,然後就把我給帶著了,出去審訊室外面後,留下一個人看著我,接著陸續把其他的人都帶了出去。
在我們身後突然走出了個人,“你們也太囂張了吧?直接衝進來把我們的人帶走。”從其他人對他那恭敬的態度來看,他應該是這裡的頭兒或者是比較高階別的人。
“不好意思,我們收到命令,是ZY派下來的,這是檔案。”帶我們走的這個人出示了檔案後,輕聲笑了笑,“所以,我們是完全有權利從這裡帶人走的,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哦?是嗎?那我在這裡等著。”
他帶著我們走了幾步,局裡的人本來還想攔著,帶走的人說了句“讓他們走”,我們才走出去了外面,上了一輛車子,帶著我們去一個不知道的地方。
到達目的地後,他們又把我們走了一次和剛才一樣的流程,而和我單獨交談的人正是剛才他們隊伍裡帶頭的人。
他坐到我對面的椅子,瞥了一眼自己前面的檔案,接著目光直視著我,說:“你好,我叫韓政,我們的身份在剛才你已經知道了吧?這裡我就不繼續贅述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們是從北京趕過來的就行。好了,咱們直奔主題吧,根據我們瞭解,昨天在網上被討論得熱火朝天的話題,你是背後的操控者,程庭對吧?”
我看著眼前這個名叫“韓政”的男人,雖然他穿著便服,但從相貌和言行舉止來看,這個人一定是具有很強的能力,經驗豐富,而且級別極高。從這面相來看,給我有一種感覺他頗有幾分像電影裡的韓國大叔的形象。
我打量了一番後,點頭回道:“沒錯,是我,您接著說。”
“你對死者安南華瞭解多少?”
“他是我曾經在星辰國際的直系上司,我們私下的交情不錯,可惜安總他走錯了路,所以才被法律制裁進去了裡面,後來......我怎麼也沒想到他進去了牢裡,還是躲不過這場厄運。”
韓政捲了捲舌頭,輕“呵”了一聲,“交情不錯?好。”他點點頭,“據我所知,你們之所以會有你的說‘交情不錯’是因為他的女兒安妮夾在中間吧?只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安妮失蹤了,但她還有一個表妹,叫藍玉。藍玉現在還是你在暗香的合夥人,在關係上來看,藍玉可是安南華的親屬,要說對這件事情積極的人應該是她才對,你又為什麼這麼上心呢?”他以尖銳的眼神審視著我,那深邃的眼神就像是一頭老鷹盯著自己鎖定的獵物一樣。
我做了個深呼吸,拇指的指甲死死地摳著掌心處,剋制好情緒後,我假裝平靜的回道:“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情遠遠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為了安全起見,我不希望把藍玉也捲進去。”
“何以見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呢?”韓政目光瞥了一眼我那雙放在桌上的手,“放鬆點,再這麼緊繃著你 手可就要出血了,我只是向你瞭解情況,不會對你怎樣,但你要把自己掌握的所有資訊都如實告知。此刻我是一名醫生,你是病人,看病最忌諱的就是隱瞞自己病情,導致病情加重。”
“我能信你嗎?”
韓政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證件放在桌上,“我想,你應該信的。”
我慢慢地把手放鬆了,掌心那果然有一道很深的指甲痕,我整理了下思路,坦白道:“大概半個多月前的某一天,也就是安總出事被送去醫院的那個晚上,在北京的藍玉告訴了我醫院的地址,想要我替她趕過去醫院看看,結果怎樣,你是知道了的......”我攤了攤手,腦海裡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依舊記憶猶新,“手術結束後,我有和主治大夫瞭解情況,談話中我發現了他有所隱瞞,所以後來我跟蹤他去到停車場......”
在這場長達四十分鐘的談話裡,我把自己掌握的所有資訊真的全都如實和韓政說了出來,從我在主治大夫那得知的訊息,再到調查,接著去提交檢舉信被攔截,最後到昨天的熱點製造,這些所有的一切我全都說了出來,唯獨隱瞞的就是在調查過程中我們找了孫宇文的幫忙,因為我害怕說出來會對他的職業生涯有影響。
談話結束,韓政讓人把我們送上車準備送我們回去,我剛想上車的時候,他叫自己的手下等一會,然後把我拉到距離遠一點的位置去。
韓政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微笑著說:“抽根菸再走吧。”
“你怎麼知道我抽菸?”我有些驚訝地問。
“你身上有菸草味,雖然不濃,但應該是隔了有一些時間沒抽的緣故吧,主要是你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和其他手指不同,帶著一點兒淺黃色,那是抽菸的人才有的。”
我:“......”
我們兩人分別點燃了一根菸,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說:“別緊張,透過剛才的瞭解,我發現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觀察事情很細緻,而且思維也敏捷,實話和你說吧,我們TS調查組正在跟著一個很大的案子,這個案子我們已經跟了兩年了,一直沒有蒐集到足夠的證據去行動,你說得對,安南華的案子確實不是表面那麼簡單,這和我們正在追著的這個大案子背後是有聯絡的,我能和你說的就這麼多了,想表達的意思是:我們要找的關鍵人物可能就潛伏在你身邊,還有,那三位媒體人釋出的文章我讓他們全都刪了,現在有我們出面了。至於你們的安全,這段時間我會安排人盯著點的。這是我的號碼,有什麼情況你隨時打給我,”他最後對我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又拍了下我的肩膀,“走吧。”
那些人把我們送回去後,許晴和那三位媒體人都有一種驚魂未定的感覺,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許晴,她問我為什麼韓政找我談了那麼久,而且後面要走的時候還私下把我叫過去再聊,過程中都說了哪些內容。我當然沒有和她說出來,只是大概講了一些片面的東西,然後以“回公司有事處理”為藉口,先行一步。在我自己的車子裡,我拿著那張韓政留給我的小紙條看了好一會,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存下了他的電話號碼,這才啟動車子返回公司。
......
傍晚時分,我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閉目養神著,因為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足夠我消化好久了,壓根就沒辦法靜下心來去工作。
“這位小姐,您不能進去,請您......哎!小姐......”
“讓開!”
我忽然聽到辦公室外面有吵雜的聲音,正想著出去看看,在我站起身來時,辦公室的門就“轟”的一聲被推開了,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面孔——藍玉,那臉上寫滿了“殺氣”兩字。
“沒事, 你先出去吧。”我對藍玉身後的前臺同事擺手說道,示意她離開。
我走過去把門關上,藍玉也坐在了我對面的椅子那,她雙手交叉胸前,冷眼地看著我,“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
我沒說話,只是在她旁邊那靠在辦公桌,這時藍玉突然就爆發了,拿著自己的手提包往我身上使勁砸了過來,“程庭你混蛋!!這是我們家族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來做主!你!”
“夠了!!”在被她砸了好幾下之後,我對她大吼了一聲,同時抓緊了她的雙手,然後用力地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我彎下腰湊近她的臉龐,低沉著聲音說道:“藍玉,我再和你明白的說一次,這不僅僅是你家族的事情那麼簡單,有些東西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不希望再把你給捲進來,你聽明白了沒有!”
“呵呵,你們是永遠都把我當作是長不大的小女孩對嗎?覺得我承受不住,覺得我無法做到獨擋一面,你們憑什麼這麼做!口口聲聲說什麼為了保護我的安全,那你們知不知道這本身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傷害!
”藍玉死死地盯著我看,那倔強的表情裡,眼圈逐漸發紅了,最後不爭氣地滑落了一滴眼淚。沉默了幾秒後,她冷靜多了,“我也再最後問你一次,程庭,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我姐是不是已經找過你了?”說完,她用力地把我的手給甩開,但目光依舊沒有從我身上移開。
我的心一沉,深深地明白:至此,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對她隱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