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集團的年會結束後的第二天,剛好是週六,而且還是藍玉拍畢業照的時間。其實那天我對她撒謊了,我並不是真的沒有時間去參加她的畢業照,而是故意那麼說,好知道她的情緒怎麼樣了。如果她對我的敵意不再那麼深了,那就說明關係的轉機就這在。
藍玉拍畢業照的時間是在下午,所以這一天上午我睡得很晚,昨天搞完活動回來實在是太晚了。中午起來後,直接在出租屋裡給自己煮了份麵條吃來解決早、午餐,然後換上一套看起來相對正式點的衣服,這才前往了藍玉的學校。她的學校就在廣州這邊,距離我住的地方不算很遠,坐地鐵過去大概也就二十多分鐘到了。
每當一個學校處於拍畢業照的時候,都會有人抓住商機在學校門口那買花和各種畢業可以送人的禮物,在學校門那站著想了想,我也買了一束花,這才走了進去。
一進到學校裡面,茫茫一片的都是穿著學士服的學生,我根本分找不到藍玉在哪裡,但在我剛想給她打電話的時候,突然身後感覺有個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頭看過去,那人正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藍玉。
“你怎麼過來了也不給我打電話呀,我要不是正好過來看到了你,你得找到什麼時候呢?”她臉上帶著笑意,看到我過來參加她的畢業照,很顯然覺得很開心。
“我這不正打算給你打電話嘛,你就突然出現了。”我笑了笑,把手裡捧著的花遞給她,“喏,送給你的,畢業快樂!”
“謝謝!”她笑著把花接了過去,然後帶著我去了她們班級拍照的“根據地”,藍玉的那些同學頓時就看了過來,大概是在猜測著我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吧,倒是藍玉覺得並沒什麼,依舊拉著我過去和她一起拍照。
這一整個下午我都在她的學校待著,看著那些個青春而稚嫩的面孔,我不禁地想起自己大學時的生活,可已然步入社會的我,早已青春不復返了。
......
這個週末是連著週一的冬至一起放假的,一共有三天的時間。本來按照以往的慣例,像冬至這樣的節日是不可能放假的,聽說是公司的高層看在我們所有人都已經持續幾個月在高強度的工作狀態中,所以才給我們放了一天的假期。
週一的冬至很快就到了,我還記得方凱的未婚妻李婉兒之前和我見面時有說過,原本在方凱進去之前,在冬至這天就過來廣州和他說自己懷孕了的事情,我知道她今天是肯定回去探望方凱的,所以我提前也她聯絡好了,跟著一起過去。
看守所裡,李婉兒坐在那扇玻璃窗前等待著方凱出來,知道他一出現,她話還沒說就已經先流下了眼淚,伸出一隻手貼在玻璃窗上,方凱的表情也很不好受,於是同樣伸出手放在玻璃窗上,兩人隔著玻璃做著十指緊扣的手勢,恨不得越過障礙和對方相擁。
“凱,你知道嗎?你要當爸爸了。”李婉兒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緩緩站起來給方凱看,“下次我再過來看你的時候,你可要給TA取一個名字了。”
方凱瞪大著眼睛看著李婉兒的肚子,神色帶著喜悅和激動,但他在電話裡和李婉兒說了什麼我聽不見,從他的嘴唇上來看,好似是在詢問李婉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們聊天的時間並不算很長久,畢竟時間有限,李婉兒看了看站在她身後的我,示意我過去接電話和方凱聊幾句。
我走過去接起電話,沉默了一小會才說道:“頭兒,最近還好嗎?”我按照最常見的開場白說了出來,心中有千言萬語,最終都化作了一句平淡的問候。
“好,挺好的。”接著他搖頭嘆了口氣,自嘲般的笑了笑,說:“你和婉兒是自我進去以來,第一次過來探望我的人,呵呵,以為會來的人沒來,最終過來看我的人沒想到會是你。有時候回頭想想那段時間和你爭奪著客戶的事情,我就覺得很可笑,也......很可悲。”
“凱哥,你別這麼說,我從來就沒有計較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方凱緩緩地把頭低了下去,不讓我和李婉兒看到他的表情,用力地點著頭,“謝謝......謝謝,程庭,我真的很感謝你......我方凱這輩子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信了李子傑這個人渣!我恨!我恨我自己!”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鼻子一陣發酸,“沒事,凱哥你還年輕,出去之後還是會有大把的機會等著你,那些殺不死你的終將使你變得更加強大,為了你的家人,為了李婉兒,為了你的孩子,你必須要堅持下去。”
“對,我一定要撐下去!”
......
一走出看守所,我就立馬點燃了一根菸,此時吸進去的尼古丁如同不是解藥,而是拯救情緒的解藥,想起剛才在裡面和方凱說的那句話“那些殺不死你的終將使你變得更加強大”,其實我也不記得自己是在哪裡看到這話的,但確定很符合此時此刻所經歷的事情,所以有感而發了。不過,這話也送給現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