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瑤哈哈地笑起來。
老文見她不以為意,語重心長道:“人的名兒樹的影兒,您是神機司唯一神機使,又跟黑爺白爺有交情,千萬不能為了老胡把自己的名聲搭進去。要想炮製他有的是法子。”
小密探點頭附和,“就是,不值當的。”
裴錦瑤臉上的笑容慢慢消散,神情鄭重,“老胡先放一邊,想辦法送術甲回京城才是正經。”
小密探挺起胸膛,“小的去。”
“不好。”老文緩緩搖晃著腦袋,“你要是走了,老胡必定起疑。”
“化張薄毯,讓雲道長押送術甲回京。”裴錦瑤掏出幾張符紙放在桌上,“再變個一模一樣的術甲丟柴房裡。”
這個主意好。老文豎起大拇指。
裴錦瑤抻直腰桿兒,冷聲道:“就是因為我個子矮就覺著我好欺負,哼!我小裴可是扎手的小刺蝟。”
又來了,又來了。
“您不矮。”小密探帶著幾分討好遞給裴錦瑤一包炒豆,“自打您到在遼東以前做的袍子短了不少吶。”
裴錦瑤聽了這話心裡熨帖,邊吃炒豆邊抿著嘴偷笑。
……
裴錦瑤以神機司小梅子不安分為由以及道人們需要調養為由將雲海月等人打發回京。雖然池太醫不止一次說過有幾味藥湊不齊。如若不然,那幾個老道恢復的更快。胡成宗還是多多少少覺得有點不對勁。小梅子他是知道的。跟裴三鬥法沒鬥過,反被裴三收入神機司種小白菜的倒黴蛋。他敢不安分?
亦或裴三僅僅是心疼同行?胡成宗費心猜測仍舊不得要領。索性就不猜了。他也沒那麼多閒工夫猜。
先前他跟洪副將商量的那些辦法,他打算統統用上。他寫信給韓家,說是裴三再在遼東待下去只會壞事。至於如何做,就有韓家自己拿主意。遼東這邊由他來辦。攻打東真時收繳了不少其他部族與東真王庭往來書函。偽造幾封寫給裴三的信不是難事。
可是隻有來沒有回總歸不是那麼回事。裴三的筆跡上哪去弄?胡成宗有些頭大。
洪副將見他愁眉不展,乖乖奉上狀元糖。胡成宗捏起一塊細嚼慢嚥,隨口問道:“柴房那邊沒動靜?”
“沒有。”洪副將心尖兒打個抖,“裴神機使整治人有一手。不過,也沒虧了他吃用。一日三餐,頓頓不落。隔三差五的還有葷腥打牙祭。被褥有兩套。老文叔是個乾淨人,時常拿出來晾曬薰香。”
啥活兒不用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都想去柴房住幾天了。洪副將暗自嘆口氣,“對了,今兒個小的聽阿發領班說,裴神機使這邊的事兒辦差不多了。她想跟咱們回衛所。”
原話是,“燉肉和羊肉餃都吃膩了。裴神機使聽說衛所旁邊有家小館子,做羊雜湯最拿手,想去吃吃看。”
該說不說,牛嫂子做的羊雜湯的確可口。還有炒羊血,爆炒羊臉肉也是一絕。洪副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是嗎?”胡成宗十分驚喜,“不用催他們,哪天走都成。”
其實將軍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回去。他是怕裴神機使多心才這麼說的。“小的明白。”
用晚飯時,裴錦瑤特特命人做了幾個好菜,正兒八經跟胡成宗商量回衛所的事。回衛所就意味著帶上術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