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果是如此,不過小師弟的精神倒是可嘉。” 碧遊目露讚賞之色。
“謝過大師兄!” 晨航向天胤投去感激的目光。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天胤豪爽地笑道。
“這塊崑崙神玉還請大師兄收下。”
“此乃一眉道人贈予你的入門禮,我怎可奪人所愛?”
“若大師兄執意如此,豈非不是令我失信於大家。”
“既如此,就依了小師弟的意思。” 天胤接過崑崙神玉,目色沉思,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桌面之上的茶水傳達出微弱的漣漪,整個茶館都為之震顫,後院的梅花更似落英繽紛。
幾乎所有人都察覺了這陣不同尋常的波動,目光望向遠方。
“相信方才大家都已經察覺了這陣異動,震源距離此地至少在十里開外,而這陣波動居然可傳遞到這裡?” 天胤說道。
“難不成是有人在附近晉階不成?” 四師兄楠東望向遠方。
“一般門內的高手破境都會有師叔們護法,而此人選擇在此荒僻之地晉階,可謂危險重重,可見並沒有什麼背景,應該是一階散修。”
“只是方才的這陣波動異常強大,氣息似不弱於金丹期強者,就算是散修能夠成長到這步田地,也足見非同尋常。”
“難不成大師兄想將此人引薦入門下不成?” 二師兄旭堯打趣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和命數,而我們和他所選擇的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我們還是不要介入的好!” 天胤最終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就在這時,老叟掕著打包好的‘土茶’顫顫巍巍地走來。
“玲兒還愣著幹什麼,快將茶葉分發給各位少俠和仙子。”老叟興許是太過開心,竟粗心地沒有注意到玲兒細微的變化。
“女兒這便來了!”玲兒擦掉眼角的淚水一掩神傷,很快向前為大家分發茶葉。
“你且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講!” 碧遊不可置辯地說道。
“是!仙子有何吩咐。”老叟一瘸一拐地快步上前,神色恭敬。
“你這腿疾可是外力導致,一到寒冬便會發作,夜裡疼痛難忍,可對?”
“回稟仙子,此前我曾是外地的一名木匠,在幫助鄰居建造房屋之時不慎跌落,以致坡腳,因當時正值寒冬臘月,因處理不當導致寒氣入侵,是以落下了老寒腿,多年的老毛病了,不打緊的,煩勞仙子掛懷了。”
“果然如此。那你又是為何會出現在這異國他鄉?”
老叟眼神悽迷,思緒被喚回到遙遠的從前。
“那時玲兒出世不久,而家裡又失去了我這個唯一的頂樑柱,所以日子日漸難熬,可是孩子他娘卻不曾一日離去,反而含辛茹苦地將玲兒養大成人,還會照顧我的生活起居,她過度操勞,日漸消瘦,我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呀!只是後來孩子他娘積勞成疾,很快便不久人世,都怪我沒有用,是我拖累了她呀……”說到此處,他一臉愧疚和自責。
老叟平復下心緒,一掩傷悲,繼續道:“後來,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過,但是我卻始終無法走出自己的心結,於是帶著我唯一的骨肉遠走他鄉討活,希望可以重新開始生活,我此生也許即將就此黯然逝去,而現在我最大的遺願就是能夠為玲兒尋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希望能夠為她找到一個可靠的臂膀,除此之外,再無奢求。”
“父親,女兒此生不嫁,也要一直陪伴在您身邊,為您養老送終!”聽到這裡,玲兒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
見此,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天胤自恃心如磐石,道心堅定,但聽聞這一段曲折故事他堅如磐石的心竟也有了一絲鬆動,螻蟻尚且惜命,就算是弱小如螻蟻之人也不乏可愛的地方。
而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尋常百姓,他們何嘗不是代表了芸芸‘眾生相’!
不自覺間,他心中的那份固執和偏執也‘退讓’下來。
以他現在的修為和心境已經不需要參加諸位師兄弟的歷練,他正是藉此時機遊離人間,體會人間疾苦。
天胤目前正處於金丹後期修為,在這一境界他已經駐足五年之久,修為到了這一步他愈發感到破境之困難。
金丹期到元嬰期是一個分水嶺,只有越過這一重山,才有望登臨仙門!
他的修為在青年一代中早已是當一無二,只消繼續下去這種勢頭未來必然大道可期,現在對他阻礙最大的並非對境界的領悟,而是心境的提升。
人間界是一個大染缸,可以染就形形色色的人,在其中蘊含著天地運轉的玄機,以及他已經隱約間可觸控到的‘道’的存在,人間界之行一路的見聞,哪怕只是發生的一些瑣屑事務,都有可能對他心境的提升產生極大的幫助。
也許,他只是差一個契機,一個揚在背後的‘鞭子’,他便可突破心境的枷鎖,邁出那有史以來的第一步,那一刻,他將帶領崑崙仙宗走向輝煌。
“也許事情還有轉機呢,不知你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你可以像正常人一般可以走路,和自己心愛的女兒一起遊覽天下。” 碧遊說道。
“仙子這是何意?”老叟還不敢確定心中的想法。
“你很快便知!”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