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菲特不理解艾斯比想要說什麼:“所以…怎麼了?”
艾斯比解釋道:“越靠近內圈的圈層其實就是越來越以實力劃分勢力範圍的,他們的食物基本得到了保障,不需要再像底下的圈層那樣以命相爭,或者吃人,但是一到夜裡,任何的圈層都會發生變化”
艾斯比的瞳孔都放大了,看來副都的黑夜給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如果你以為白天所見的這些已經是最糟糕的了,那麼黑夜帶來的東西會更糟糕,流放之地的都市一到黑夜就會全部進入黑暗,這不是我們以前所見的黑暗,所有的人,據說除了城主之外,八星九星的魔法師也會陷入黑暗,包括黑暗魔法師,所有人的視力都會降到最低,什麼也看不見,同時所有圈層的門都會開啟,除了通往第四圈層,第七圈層和城主塔的門依舊緊閉,底下的人會藉此機會瘋狂地向上一個圈層湧入,去爭奪糧食,或者進行殺戮”
“可是,如果所有人都看不見,就等於沒有變化,下一圈層的人上來了又有什麼用呢”英菲特覺得這不至於讓艾斯比那麼恐懼,如果都是亂砍亂殺,實力強的破壞力還是比實力弱的要大,該害怕的應該是外面的圈層。
“不,令人恐懼的地方就在這裡,黑夜來臨之時,會有幸運的人獲得一個小時的視力,每一個小時都會有不同的人被選中,他們是黑夜中唯一能夠看清的人,在這一個小時裡,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也可能爆發一連串的殺戮,外圈的人稱之為革命,如果外圈的人獲得了視力,他們會聽命於他,在這一個小時內稱他為領袖,內圈的人稱之為鎮壓,如果內圈的人獲得了視力,其他人也會聽命於他,將外圈的人趕回去,在這一個小時內,稱他為君王”艾斯比述說的過程中,他的那些兄弟們都已經面露恐懼的神色,只要經歷過一次食物圈黑夜,誰都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內圈因為都是七星以上的魔法師,都是成名已久的罪犯,他們之間互相瞭解的比較清楚,如果誰在都市黑夜之中真的動手,除非有一擊致命的把握或者有血海深仇,不然可能反而引來殺身之禍,更何況,到了七星以上,除了視覺,誰還沒點保命的手段。
外圈的混亂比較瘋狂,第三圈層就那麼一點食物,他們甚至等不到黑夜降臨,就會吃完,所以混亂的來源並不是食物,而是殺的人多了,夜晚褪去之時就會有更多的屍體,作為他們的食物,英菲特一進入光明廢都第一圈層看見的景象,倒在地上的基本上都是前一天晚上被殺掉的人,沒有被吃完罷了。
中圈層的他們,則是完完全全的為了食物,所謂的革命,所謂的鎮壓,只在中圈層比較明顯,而且,局勢要比英菲特所能想象的更加複雜。
……
城主塔上的老人剛對英菲特產生了好奇,他本來想要再繼續觀察一段時間,但是太陽落下了,巨大的黑雲籠罩了整個光明廢都,覆蓋了下來。
帝國和摩德教是不會同意流放的犯人有一個安身之所,這樣只會助長犯罪和判教,所以,當都市建立的時候,沙魔和四位城主都被迫接受了摩德教和帝國共同建立的黑夜魔法,就是為了削減流放者的數量,也是為了削減沙魔和城主的勢力。
黑雲落下,只有城主府穿過,茫茫然籠罩在每一個圈層上。
看著底下滿布的黑雲,老人也不知道下面即將發生什麼,但是每次黑雲散去之後,總是屍橫遍野,或許再豐富的想象都不及下面真正的血腥的分毫。
“希望他們能多活幾個下來吧”老人說著,就繼續回去吃他的晚餐了。
……
漆黑來的如此迅速,整個世界好像突然陷入了一種別樣的沉寂,所有人都在動,但是誰都沒有發出聲響,這樣的黑夜,即使你再強大,一暴露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而那些被菲琳娜迷暈的人,也已經醒過來了,可以聽到窸窣地腳步聲。
“英菲特”菲琳娜有些害怕,雖然她的手早已經和英菲特的緊緊握住了。
“我在”英菲特也是第一次經歷如此的黑暗,即使菲琳娜就在身邊,他也有一種強烈的擔憂,“你用藤蔓將所有人牽在一塊兒”英菲特不敢使用他的超感知領域,魔法再怎麼樣也是有東京的,而且還是範圍性的,但是菲琳娜有,作為曾經唯一的一字木系魔法師,菲琳娜能夠感受到他人的生命氣息從而辨認位置。
畢竟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七星魔法師了,誰還沒點本事。
菲琳娜用粗壯的藤蔓牢牢地把所有人牽在一塊兒,她摸到了英菲特的耳邊,小聲地問道:“你可以破除這個領域嗎?”
英菲特下意識搖了搖頭,頓了一下他才想起來菲琳娜看不到,他摸到菲琳娜耳邊,小聲說道:“我摸不到那個領域,這個魔法的根源在天上”
“嗯”
夜幕鋪下,從陰暗到伸手不見五指,只有短短不到一分鐘的過渡。
這一刻,所有的寧靜突然就變了——
一切沸騰了起來!
“誰是領袖!”人群中有人大喊。
過了沒有幾秒,另一個方向傳來呼聲:“我!大家衝!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