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莫爾是從睡夢中驚醒的,當他還在睡覺的時候,一道銀光閃過,他的帳篷被分成了兩部分,上半部順著切口斜斜地滑落,山間的風彷彿一下子找到了宣洩的入口,直接貫了進去,而德莫爾是十分懼冷的。
“誰!”德莫爾又驚又怒,他對此居然毫無感知,來者的境界十分高。
他擺出了戰鬥的姿態,右手的赤紅色指環閃耀,烈焰塑成了一柄長劍,德莫爾除了是學務處主任外也是火院院長。
“睡得挺香,德莫爾。”聲音是從他身後傳來的,德莫爾循聲看去,西摩手杵法杖,身邊跟著的艾爾莎惡狠狠地瞪著他,布懷則是低著頭站在一邊。
“院長?您怎麼來了?”德莫爾收起火劍,站直身體,有點疑惑。
“哼!我不來等著為我的侄女和學生收屍?”西摩一聲冷哼,驚得德莫爾有點慌張。
“不可能!我不會拿學生的性命開玩笑,我之前向森林守護者銘問過情況,從來沒發現強大的魔獸,即使真有意外,我給每隊也配了一個帶隊老師,他們肯定能解決的。”德莫爾緊張地辯解,然後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弱弱地說:“而且森林狩獵這個活動,學校裡的老師都討論過了,您不是親自批准的嗎?”
艾爾莎猛然轉頭,大眼睛中能夠殺人的目光完全射向了西摩。
“咳咳”西摩尷尬地捂嘴乾咳了兩下,法杖一杵地,增了增底氣正色道:“你不要甩脫責任,我問你,這是什麼?”西摩一揮手,半空中出現了一個空間洞,從中掉下了一座銀色牢籠,裡面呲牙咧嘴地正是被捕獲地巨狼。
“成年幻魔狼,特塞德級,院長您這是哪裡來的?”德莫爾看到三人不置可否地眼神,頓時明白了過來,“不可能!銘親自告訴的我,森林裡連卡芬級的都很少,不可能出現特塞德級的魔獸。”
“銘已經失蹤了,很可能就是被它殺了的。”西摩一路上聽了老布懷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猜到了一些。
“但是,即使有,布懷內特的實力也能解決它啊。”德莫爾還是有些莫名其妙,但轉頭一看到布懷內特低頭認錯的樣子,頓時明白了,“布懷你個老混蛋,我就不該相信你,你肯定是想著教訓英菲特的事沒看住孩子!”
“你放屁!咳咳”老布懷一聽到德莫爾的話馬上抬頭辯駁道,他已經感受到了兩具“死神”的目光,不解釋清楚是吃不了兜著走了,“我真是被恩引走了,他一說完我就知道中計了,我拼命往回趕,但實在是離得太遠了。”
“恩是誰?”德莫爾一頭霧水,“他為什麼要對五個孩子下手。”
“他是現任森林守護者,應該也不是故意的,正好撞上了”西摩解釋了一下,突然發現正事給扯忘了,又看著布懷內特和德莫爾說,“你們倆的事先記著,回學校再跟你們算賬,現在跟我一起進森林找英菲特,他們都受了重傷,我一個人不好解決。”
三道流光一銀一藍一紅,飛入了森林。
之後,英菲特等人因為傷勢過重提前結束了暑假活動,艾爾莎便也沒有了再留下來的興趣,和西摩一起回了學校。
活動結束後,德莫爾和布懷內特在週一早拜之後各自當眾唸了份千字的檢討,並被罰了打掃教學樓一個月,不準使用魔法,兩人還差點因為分工不明打起來。
......
西摩坐在院長室裡,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想起了落日森林裡的事,聽了老布懷,德莫爾和艾爾莎三個人的敘述,他基本上能夠將完整的情節拼湊出來,甚至比當事人知道的更完整。
可是越想這件事越感覺不對勁,這件事的源頭甚至可以追溯到老布懷因為愛護艾爾莎代替了德莫爾想教訓英菲特,之後便忘了報備,從而被恩盯上,恩實力不足被發現,老布懷心生懷疑追趕恩,於是給了幻魔狼襲擊的時機,直到最後自己出現,這基本上是全過程。
在西摩重新梳理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後,更感覺這些事情發生的十分順理成章,符合邏輯,可是,自從遇到了那天的那個黑衣人之後西摩就開始關注英菲特,他甚至透過艾爾莎獲取英菲特的資訊,之後英菲特的守衛等級也是自己親自敲定的,艾爾莎有跟他央求過,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比她想象的更注意英菲特。
從這一年對英菲特的關注之中西摩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英菲特一年間大小災禍不斷,而且不致死也足以使他傷殘。
可奇怪的是,每一次的襲擊都是在各種巧合下無意生成的,甚至說是英菲特自己厄運纏身也能被接受,所以硬要說誰是蓄意的也很難,轉移到這次的活動上,西摩覺得這件事雖然受害者是五個孩子,但幕後的人真正想要針對的目標應該還是英菲特。
於是他又想起了那句話——“躲過了我的命運調和,實力不錯。”他從那之後都在思考這句話,“命運調和”到底是什麼魔法,或者是什麼系的魔法,他翻遍典籍也沒有頭緒,對於命運來說,他從未覺得魔法能夠對其造成影響,也有可能是自己境界還不夠,但這麼強大的人為什麼要對自己院裡的一個孩子下手,而且基本不間斷,又留有餘地。
西摩知道,這些事情的答案只能自己想,但有一點他很確定,英菲特的家世非常普通,甚至說是悽慘,就是一個遭遇天災無法生存的家庭,母親不詳可基本確定是病死,父親餓死路邊已經確認,且父母應該都不會魔法,基本上可以擺脫仇人的可能性,仇人也不會這麼復仇,直接動手也沒人攔得住他,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孩子自身可能有什麼東西,雖然他還沒發現。
西摩想賭,他自身也有秘密,他甚至知道自己的秘密可能一輩子也說不出去,他想賭這個突如其來的可能性,在風險能被接受的情況下,最遭也許就是這個孩子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那也無所謂,撤銷保護就是了。
所以他在預知到兇險的情況下還沒有制止艾爾莎和英菲特在一塊兒,只是儘自己能力保護他們,如果成功了,英菲特會對他有所幫助,因為某些事情艾爾莎一個人也完成不了。
等著賜名吧,他想要看看,英菲特身上到底有什麼或許還不會揭曉,但天賦肯定藏不住了。
這時,西摩已經走到了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他看著眼前的操場,英菲特剛剛摔倒時差點被學長練習魔法時失控的火球砸中,幸好暗中的老師出手才躲了過去。
“英菲特,你身上到底有什麼呢?”西摩推了推眼鏡,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