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曆開元一百四十三年,二月四日晚,江葉留下一份信在桌上便離開了。
他待得太久了,體內的血煞之氣也處於一個可控制的狀態,最重要的是他要離開李珠兒。
她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很快就會淡忘的。江葉御劍,看著遠方燈火通明的小鎮暗道。
他御起劍,向北而去。
在回到天南洲以前,他想看一看中洲的風景,他的心仍舊對這邊的土地充滿著嚮往。
越過無盡的村莊,湖水上點著火爐的孤舟,有兩位朋友坐在船上開懷暢飲,暗黑色的樅樹連綿不絕,遠處是一川湖水。
水是灰暗的,但在月光的映照下閃著粼粼白光。江葉停在湖邊,看向四周,但林中是寂靜的,連一個活物都沒有。
但他的耳邊卻有聲音,像是……空間撕裂之音。也許常人是聽不到的,可是作為一名修士卻能感覺得到。
聲音越來越近,他的耳邊在嗡鳴,他四處張望想要找到來源。
不知什麼時候,林中開始震顫,樹葉沙沙作響,如銀針般緩緩落向地面。
隨著那中空間撕裂之感愈發強烈,林中的樹極速顫動著,樅樹葉齊齊向下掉落,,接著是枝幹,連湖水都盪漾起無數漣漪。
江葉摸著顫動著的樹,耳邊已傳來鐵器碰撞的鏗鏘之音,聲若洪鐘,刺耳無比。
轉瞬之間,那聲音的來源已來到林上方。
是兩個人,一個白衣似雪,從背影依稀能看出是名女子,手持一杆晶瑩剔透,似月光般散發出光芒的銀槍;另一人身披黑布衣,面上包著黑巾,手持一根黑槊,不斷湧出黑氣,他流露出的也只有黑色的眸子。
兩人踏於虛空之上,手中的武器就如蛟龍般絞在一起。
他們的眼中只有對方的武器,天穹對他們來說彷彿平地一樣,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
他們從天上打到林中,從林中打到湖上,又從湖上打到江葉這裡。
茂密的樹林被他們的餘波震倒,湖水隨著他們趟過炸開,掀起數丈高的巨浪,而那白衣女子輕輕一劃,湖水就裂為兩半。
他們就像是銳不可當的利器,無論什麼都難以阻擋他們的步伐,他們的招數像是細雨般稠密,找不到任何破綻。
唯一能阻擋他們的,就是他們自己。
兩人停在了湖邊,江葉則背靠樅樹,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江葉聽到了一位男子詭異的“出,玩弄”,而還有一位女子極具憤怒的“休想”。
那男子大笑一聲,道:“好,既如此我便送你一程。”
話未說完,兩人手中的槍和槊就已交鋒,粗壯的樹幹在他們眼中視若無物,他們所到之處皆是毀滅,一瞬間樹幹就化為齏粉,隨風飄散。
林中的樅樹一棵棵栽倒,而江葉則抽出追電,準備御劍離開。
感知到劍出鞘的聲音,那名黑衣男子忙喝道:“誰?”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手中的飛刀就已甩出,它如霹靂般貫穿樅樹,直刺江葉後頸。
江葉身後一驚,忙掣劍抵擋,兩股力道交鋒,發出嗡鳴之音。
那枚飛刀彷彿蘊含著無窮的力量,他使出全身氣力,咬牙抵擋,他被震得滑出三丈遠,才能堪堪穩住腳步。
等他將飛刀打飛出去,他的手已脫力,追電掉落在地上,他微微喘氣。
等那枚飛刀掉在地上,江葉才看清只是一枚普通的飛刀,也許只要幾塊靈石。
用如此拙劣的武器,僅是隨手一逼,就能幾乎將他置於死地,那麼那人會有多強。
“至少也是三境中的高手。”江葉看著皮肉綻開的雙手,喘氣道。
他的全身幾乎都已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