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大地上,萬仞石碑沖天而起,玄光顫顫,好似支撐天地的天柱。
腳踏方寸凌雲土,山河盡入我輩目,
羈年遊子歸故里,正氣長存玄天墟。
“嗷嗷嗷!本劍終於又看到玄天碑了,我的第二故土,又是山花爛漫的時節。”
平靜的金頸黑雕背上,有劍修御劍而起,遙望遠方的大地。
趙凌雲很激動,高喝道:“諸位弟子,咱們回家了,即可收拾行裝,準備好降落吧,本劍也懷念那三丈長寬的大床了,哈哈…”
張玄聞言,腹誹道:“這傢伙如此激動,估計是想念家中的小嬌妻了。”
循著眾人所指而去,他自然也看到了嗎拔地而起的擎天巨碑,他撇了撇嘴,“再怎麼巨大,也不過是一塊石碑而已,有什麼好激動的,太不淡定了。”
一襲香風飄至,黑紗女子走到張玄的身側,朝著少年語重心長的道,“這是對故土的熱愛,你打小流亡四方,自然不會懂,希望你能在這裡快樂的成長,併成功的愛上這片熱土。”
張玄嗤之以鼻,手裡出一塊令牌以及一塊羅盤,羅盤中此時有很多光點在移動著,他道:“你可別妄想將我留在此地,咱們可是事先說好的,我暫時鎮守地煞劍冢,你保我不被天道宮的追殺,這是一場交易。”
他看著女子,有些不滿道:“我可沒把你當太上長老,咱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女子“咯咯”直笑,笑得花枝招展,“整個玄天北院知道本長老芳名的不超過一指之數,你若是真想知道,還是先報上名來。”
“我叫張玄,張玄的張,張玄的玄。”
“張玄?不錯的名字,人如其名,倒是個挺神秘的小子。”
女子誇獎了一句,頗有老氣橫秋的味道,她老鄉張玄,瞥了眼旁邊側著耳朵的趙凌雲,眼中劃過一絲尷尬,快速道:“本長老姓劍名…名之奴,天玄劍院副院長,以後就是劍冢一百零八峰、地煞第七十二峰之主,你是本長老特招而來的,行事儘管囂張點,出了事本院長自會替你做主。”
“啥?劍…之奴?”
張玄滿臉的不可思議,“我沒有聽錯吧?”
“你沒聽錯,本長老就是劍之奴,不過你也可以喚我尹軒兒,或者尹長老。”
張玄微微蹙眉,似乎在思忖,“算了,還是叫劍之奴好聽一點,賤賤的喊起來順口一點。”
話音剛落,女子眼神驟然冷冽,身上迸發出一股滔天氣浪。
“噗——!”
張玄猝不及防,被那氣浪擊中,口中三兩老血噴出,悉數噴到了女子的臉上。
劍之奴看向張玄的嘴角,眸子微眯,低頭看了眼張玄未曾挪動的腳,伸手抹一抹面紗上的血漬,她雪白手指染上奼紫色的鮮血,冷哼一聲後,自顧自走了。
“呼——!”
張玄面色漲紅,長吁一口氣,體內氣血久久不能平靜,又咳出幾口血後,面色才恢復了平靜。
趙凌雲滿眼驚訝,幸災樂禍道:“你說太上長老怎麼就不拍死你呢?”
張玄回應:“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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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眾劍修的鬼哭狼嚎中,黑頸妖鶴飛過了玄天碑,天地間的元氣陡然變得濃郁,下方的山河突變,奇峰瑰麗層出不窮,宮殿樓宇數不勝數,九曲迴廊穿插各峰之間,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於煙霞中若隱若現。
近鄉情更怯,微風起舞,修士們唱起了蕩氣迴腸的劍歌。
靈山深處有謫仙,日月星河共懸天,
萬里山河皆淨土,浩氣英風滿人間。
腳踏三尺寸茫劍,白衣飄舞意蹁躚,
長飲腰間一壺酒,誓為人間謀平安。
…
張玄拎著小酒壺,微醺,腹誹道:“盡搞些虛頭巴腦的玩意,你們已經完了,劍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搞排場的,這世界本就不公平,唯有強者才能撕開陰暗,看到黎明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