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武從外面回來時,身邊跟著一個胖子,竟是順意酒樓的謝東。
張玄看著湯武身上的濃郁的死氣,料定這廝必定是身受重傷,否則不會連一點熱水都無法自理。
“只是…這廝平時壓根不洗澡的,他拿熱水乾嘛?”
張玄從來不洗過澡,他身上依舊很乾淨,湯武曾經說過店鋪內有“避塵”陣法,只要身處陣法中,便能除去身上的一切汙垢。
事出反常必有妖,最近發生太多有意思的事情了。
“嘿嘿,發什麼呆呢?”
謝東笑吟吟走了出來,見張玄在發呆,伸手在張玄面前擺了擺,打趣道:“不會是看到街上小娘子了吧?”
“哪有什麼小娘子,最近入秋了,晚上沒有休息好,剛才走神了。”
張玄回過神來,胡謅了幾句後,問道:“笑眯眯的,是不是遇到好事了?”
謝東聞言,四處打量了一下,悄聲道:“湯掌櫃還真是有錢啊,我不過給他燒了藥浴,他竟然隨手給我這個,你看。”
言罷,他攤開手,掌心躺著一塊拇指大小的金塊。
“金子?”
張玄訝然,在他的印象裡,湯武是個極其吝嗇的老頭,今日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謝東點了點頭,將金子收了起來,開心道:“熬了幾鍋藥,湯掌櫃給了這麼多錢,不是他的作風啊,搞得我有點受寵若驚,差點沒敢要這東西。”
“熬了幾鍋藥?”
張玄恍然大悟,原來湯武並不是想要洗澡,而是為了療傷,他在心裡罵道:“這老傢伙怎麼不去死呢?要是他死了的話,我可就自由了。”
“阿玄,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
謝東看著張玄,有些感慨的道:“我感覺你變了,心裡會裝事情了,難道這就是成長?”
張玄笑了笑,沒有正面回應謝東,低聲警告道:“湯掌櫃的事情你最好保密,不要到處亂說,他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要是惹他不悅,搞不好這塊金子就是你的買命錢。”
謝東面色大變,臉上瞬間毫無血色,正欲追問些什麼,張玄忽然給他遞了個眼色,制止了他的追問。
店鋪後面傳來幾聲急促的咳嗽,張玄知道湯掌櫃攤上事了,他身上的傷勢恐怕不簡單。
謝東顯然也聽見了咳嗽聲,嚥了咽口水道:“他不會在偷聽吧?”
張玄搖了搖頭,笑道:“別擔心,那廝傷勢很重,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罷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一點總沒錯。”
兩人胡扯了幾句後,謝東心事重重的走了,張玄見他面色不太對勁,忽然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你放心好了,那老傢伙都要死了,說不定他撐不過今晚,因為他身受重傷了。”
謝東愕然回頭,心中滿是不解,卻看到張玄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趕緊離去。
謝東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走進了玄天坊,是個方頭大臉的中年人,留著一小撮八字鬍鬚,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可卻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他徑直的走向櫃檯,開門見山道:“我找湯掌櫃,麻煩通報一番,就說馬昊前來找他算賬了。”
“這位客官,掌櫃正在後院療傷,您得自己去後院找。”
張玄走出櫃檯,無奈的抖了抖身上的腳鐐,將“療傷”二字咬得很重,深怕別人不知道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