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
一名觀戰的邪宗長老乍見此物,陡然為之色變,猛地站起,急喝道“不好!是皓月玄門玉碧紫陽籽,師侄快躲!”
這徐娘子方才不知此物厲害,被其雷音所震,此刻要閃避時,卻已是遲了一步,忙抬手打出一道煙羅。
可寶籽之上忽然煥發出一圈淡紫光華,轟然一響,遙遙將那煙羅炸裂成碎末,依舊勢頭不變,眨眼襲至,正正落在徐娘子身上,頓時就將她打了個稀爛。
孫行意念一起,把這粒寶籽又召了回來,懸在頂上,他臉上卻並無喜悅之色,只是左右看著,似在尋找什麼。
不遠處,一條淡淡虛影漸漸凝實,徐娘子身形重又浮現出來,只是此刻她白皙肌膚下是一團團紅暈,額頭上亦是浮現細密汗珠,美眸深處還殘留著一絲懼意。
孫行神色肅然,手中拿了一個法訣,頂上青碧罡雲一陣滾蕩,自內慢慢升起一把把青色木劍,皆是半尺來長,疾電繞纏,細細一數,竟是不下三百餘。
“碧華雷木劍!”
裴普大聲說道,見百里寂不明所以講解道“此寶專破潛身匿跡之術,只需辨認修士氣機,便能嘯聚而來,正是徐娘子的剋星。”
“哦”
徐娘子本還想周旋片刻,心中得了感應,並不遲疑,即可化輕煙飄去,往那血雲之中回返。
她這一走,孫行哼了一聲,也並不去追,先把正運化的道術撤了,再伸手一抓,已是將那懸在峰頂的符詔攝了過來。
時已入夜,經血袍和許真君商議次日再戰。
入夜,裴普早已離去,獨留百里寂一邊喝著酒,一邊歸納今日所感,一道元魂,正在浩瀚如煙的書海中孜孜不倦的觀看著道書。
一夜匆匆過去,到了第二日卯時,源峽中有磬聲響起,天際間恰逢旭日初照,萬丈金光一瞬間填滿河谷峰崖,萬山千壑。
許真君和血袍真君老道在萬千修士目注之下緩緩步上法壇,到了地頭血袍真君往旁邊一坐閉目養神,而許真君把拂塵一指,就有小童上前換了香燭。
此次飄下四枚符詔中,只有一枚落向邪宗,而另三枚,則皆是朝著玄門這處來,分往孤山、還真、元陽三派飄去。
既有符詔來,這三派弟子此肯後人,立時有三道遁光騰空而起,往雲巔中衝去。
孤山出來之人乃是童淵,只是他方至半空,還未拿到符詔,忽覺陰風襲身,不由打了一個冷戰,不及多想,護身寶光倏爾運起,凝神一看,卻是眼瞳一縮,卻見一隻魔頭竟趴在自家寶光之上,在那裡張嘴亂咬,拼命要往鑽來。
他立時抓起一道罡雷打去,頃刻間這魔頭炸成絲絲黑氣,可才散去不久,就又往中間一合,眨眼間竟又重凝出來,尖嘯一聲,抖動身軀,繞著他上下左右的亂竄,他沒有強行去取符詔,而是留神防備四周。
還真觀出站的是一個于姓修士縱身上去接符。他才出去不遠,只見本是空無一物忽然有一團黑氣顯出,一隻相貌猙獰的魔頭撕裂大嘴,正在那裡瘋狂咆哮,可其似被一層無形氣機所束縛,無論怎麼掙扎扭動,都是無法衝出。
于姓修士神情平靜,揚手展開一道玉簡,道了聲“封!”
玉簡之上即可放出一道光華,就將那魔頭收了進來,再順手丟入了袖囊中,神色中滿是戒備。
元陽派楊璧見符詔一落,便已化劍飛出,待快要接近符詔時,他忽然笑了一笑,手腕一翻,已是持了法劍在手,大喝一聲,飛起一斬,嗤啦一聲,只一下便將隱於空中的魔頭斬成兩段。
可那魔頭抖了一抖,身軀居然又重新凝合一處,似是察覺到他的厲害,並不上來,而是剎那間飄去數十丈外,在哪裡發出陣陣耳膜欲破的尖利嘯聲。
就在此時,耳畔忽聞潮聲大作,隨即聽得一聲朗笑,他們皆是抬首朝發聲之處看去。
只見自血雲深處中湧出一道洶湧如瀑,猩紅的河流,萬千魔頭在裡哭號厲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