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詳安的話說到這兒,眼睛裡藏著種白無憂在很多年之前看過的東西。
白詳安是個心狠手辣的男人,這一點,曾經在白無憂五歲的時候感受的淋漓盡致。
小孩子的天性總是愛玩,那一年,白無憂正和自己的小夥伴兒在家裡玩兒捉迷藏。當時他是藏的那個人,而那個小夥伴則是找人的人。
白無憂當時找了很多個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都不保險。就這樣找著找著,或許是在機緣巧合下,白無憂無意中進入了一個暗格。
當時的他身體小小的,膽子卻大得很。於是便小心翼翼的往暗格的深處走,迎面撲來的則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
白無憂看著暗格的周圍,有很多明晃晃的蠟燭,在搖曳著專屬於自己的燭光。可是那抹暖色,當映在他那張白皙的小臉上後,卻顯得詭異的很。
白無憂就這樣越往裡走,那股血腥味兒越重,神經的緊張,以及這種從未體驗過的刺.激,讓當時的他越走越深。
直到——
“啊!”
“說,為什麼故意碰她?”
慘烈的聲音,夾雜著痛苦和顫抖,“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碰到夫人的。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好不好,我願意從您面前永遠消失,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了。”
白無憂的視線慢慢往聲源處看去,可也僅僅只是偷瞥了一眼,他就被嚇到了。
“啊。”白無憂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但那道並沒有來得及消除的聲音,卻還是很敏銳地傳到了白詳安的耳朵裡。
“誰,誰在那裡,出來。”
聽到白詳安的聲音,白無憂死死地抱著懷裡的手辦,有點躊躇的猶豫了幾秒。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子可怕的爸爸,也沒有見過如此的場面。在記憶中的爸爸,雖然不喜歡跟自己親近,很討厭自己跟媽媽在一起,可是卻不會用那種聲音來兇他。
而媽媽也總是護著自己,也正是因為這樣,爸爸在自己的世界裡從來都像個可有可無的人物。
“我再說一遍,出來。”
白無憂蜷縮了蜷縮自己的手,猶豫了一瞬,還是從那個角落裡走了出來。
看到那個人是自己的兒子,白詳安原本萌生的殺意,突然消減了半分。可是,卻有一股巨大的恐懼感,又替代了他心裡原本產生的情緒。
萬一,萬一要是讓安如綿知道自己是個這樣的人,那他會不會離開自己??
這樣的他,恐怕很嚇人吧。
他從來都不敢以那個真實的自己去跟安如綿相處,為的就是害怕他從自己身邊逃跑。
…
“爸爸。”
奶奶的聲音從耳邊劃過,五歲的白無憂低著頭,根本不敢看面前站著的白詳安。
白詳安朝白無憂招了招手:“過來,到我身邊來。”
白無憂一點都不想靠近那股濃郁的血腥味,也不想靠近這個陌生的爸爸。
“我……”
“我不要。”
“我害怕。”
白詳安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兒的事兒一樣:“怕?”
“怕什麼?你是我兒子,我還能殺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