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謹尊侯爺教誨。”
眾將齊聲高呼,看向蔡聰的眼神都是炙熱的,他們的主帥在危急關頭不但沒有退走,還憑藉一己之力扭轉戰局,這叫他們無比的佩服,看蔡聰的眼神比看著親爹還要尊敬。
“侯爺,我們是否要追擊,他們這麼打下去,最後死的都是兵卒,那些罪魁禍首怕是都逃走了。”
“他們在海上逃不過大牛的追擊,不用去管他們。你們去告訴這些可憐蟲,大唐不殺降兵,只要他們放下兵器,便饒他們不死。”
蔡聰淡淡的說著,當下就有將領紅著眼站出來反對道:“侯爺,這些畜牲屠光了吳陵城的守軍,若是饒他們不死,末將無顏面對吳陵的父老鄉親,寧願去死!”
其他將領也站出來反對,揚州的軍官大抵都和海盜有血海深仇,特別是松文的手下,他們是恨不得千刀萬剮。
“本侯說不殺他們,卻也沒說放了他們,你們著什麼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們投降以後編區死罪營,讓他們去扶桑為大唐開疆拓土,至於有沒有人能活下來,那就看天意了。”
蔡聰坐在戰車上臉色發白的說著,眾將急忙低頭稱是,進了死罪營,怎麼可能活著出來,不是死在戰場上,便是傷病發作無人治療而死。
“你們幾個隨本侯進吳陵,為諸英烈招魂。吳陵城守備叫什麼?”
突然一股風吹來,吳陵城裡的腐臭味直鑽蔡聰的鼻腔,蔡聰沉默了一會才說道。
那必將是極其慘烈的戰役,城中的情景也是蔡聰不願意去面對,卻不得不面對的。
文書翻了翻手中的本子,恭敬的對蔡聰說道:“回侯爺,吳陵城守備,叫陳守江,蘇州相城人士,乃是軍功晉升,為人剛烈耿直。吳陵城已破,他必將殉國了。”
文書的語氣中帶著絲絲的敬意,這種真豪傑令人心生嚮往。蔡聰沉默了一會,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城裡走去。
立刻就有士兵飛快朝著城裡收索,深怕有人埋伏其中暗害蔡聰。
蔡聰很快便上到城頭,第一眼便看到那個被釘在地上計程車兵,到處都鋪滿了屍體,只有他周圍沒有,實在太顯眼了。
他的半個頭顱滾落在身邊,脖子上的血已經暗紅,乾結成塊。蔡聰急忙走過去蹲下去將頭顱捧起來放到他的身邊。
“忠義之士也,將頭顱縫好,厚葬之。”
眾人沉重的稱是,都能看出來這是守城一戰最後一個陣亡的人,寧死不屈敵人無計可施才將他的膝蓋釘在了地上,期待能羞辱到他,可是鐵骨錚錚誰能辱?
蔡聰沿著城牆走,他看到了握著半把殺豬刀的手,手的主人不知所蹤,蔡聰盯著城牆下看了好一會繼續往前,那裡有同歸於盡的書生,有力竭而死的老魚販。
所有守城計程車兵死的時候都是面對著敵人的,沒有一個是背對著敵人,一個逃兵都沒有。
蔡聰哽咽著行了一個大禮:“滿城人傑,當受蔡聰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