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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這世上最溫和之人,那些仙子,只是不曾…亦或是根本不敢接近他,她們所見到的…是清冷外表的離淵,而我觸及的…卻是最是溫柔的他。品書網
“可他對你確實是不一樣的,他看你的神色…凝視你的目光,都是我未曾見過的…你不知道,那時,我有多嫉妒你,我苦苦守了幾千年的帝君,卻被你一個橫空出來的丫頭奪走…”璇璣笑容諷刺,冷冷的望著我。
我沉默了,皺著眉,回憶著…璇璣口中的不一樣…
最初的最初,其實並沒有什麼不一樣,帝君心繫六界,而我們…都屬於六界芸芸眾生,我們在他心裡,並無差別。
有差別的…是我對待離淵的態度…
在離淵幾十萬年的生命中,我應該是唯一一個不因他冷冷神色而有半分膽怯之人,一步步的靠近,從不懼怕帝君威儀,只因…我將他當做拂幽,那個許我生生世世的拂幽,所以…才能發現隱藏在帝君清冷外表之下的離淵…僅僅是離淵。
就因為如此,所以…離淵才待我不一樣一些,不是麼?
我抬眸,靜靜望著璇璣,道:“帝君心懷慈悲,六界眾生在他眼裡都是同等的,他…”
“蒂蕪!”
璇璣忽而厲聲將我話語打斷,我張了張嘴,卻在璇璣冷冽的目光下復又閉上,低垂了眸子望著腳下碎石。
璇璣抬步,朝我走近,“帝君待你如何,你應當是最清楚的,不是麼?”
聞言,我心一滯,貼在身側的手握成拳,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半晌,不知該如何回答,只緩緩抬頭,嘴角扯了抹牽強的笑。
“你可知,帝君當日為何會受傷?”
我笑容一瞬僵在了臉上,離淵受傷…?是指在洪荒古界之時,被璇璣解救那一次麼?
“幻心鏡不過上品仙器,連神器都不是,它製造的幻境帝君怎麼可能看不透?何況,蒂蕪…你覺得有什麼幻境能迷惑的了離淵上神呢?呵呵…”
璇璣冷冷一笑,冰藍色的眸子泛著詭異幽光,我心莫名一顫,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只是…那是他甘願,甘願入那幻境,沉迷其中…”璇璣步步緊逼,“你知道他看到的是怎樣的幻境麼?”
我搖頭,心沒由來的一陣慌亂,直覺璇璣接下來的話,是我不願接觸的真相,逃避實在太過懦弱,可我卻無從選擇…
“別說了…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璇璣,我已經回了不周山,不論是仙界還是…瓊華,我都不想再聽。”
我語氣平靜,繞過璇璣,往真身走去,卻在經過璇璣的那一瞬,被她拉住了手腕,璇璣冰藍色的眸子輕蔑的望著我,“蒂蕪,你真是太可憐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如此可憐,為何還要糾纏著我不放?!我是怯弱沒出息,可是我總有選擇的權利吧?我不想聽…不想知道,你走吧。”
我目不斜視,不想再看璇璣神色。
卻聽得她苦澀音調,“是啊…你可憐,可是…最可憐的…是帝君,蒂蕪,為何你對他人如此心善,唯獨對帝君…如此殘忍?”
“我沒有…”我用力一掙,卻被璇璣死死鉗住,我微微側目,望著她,無力的辯駁,“我沒有。”
“那為何連聽都不願意聽?你在時,帝君對你呵護倍加,離去後,一年一年的等待,整整五百四十年…可是你呢?帝君…在明知是幻境的情形之下,任由自己沉溺,只是因為他看到了你,看到了…身披嫁衣嫁他為帝后的你!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待幻境景象圓滿,你可知…會發生何事?”
我已然驚愣,身披嫁衣的…我…?
離淵曾言,幻心鏡所設幻境乃是人之心境,對映的是最深渴求亦或是最是恐懼…我一直以為,能讓離淵入幻境的,定是六界安危此等大事,卻忘了…不過區區幻境,又怎能困住戰神離淵?
原來…還是因為我麼?
蒂蕪有什麼好呢…竟讓帝君如此惦念直至成了執念…事到如今,我才真正明白離淵的那句,眾生皆有執念…只是不曾相遇,便不曾入魔。
“若任由幻境圓滿,除非將幻心鏡破壞,否則離淵將永世困於那個他自己甘願沉迷的夢中!蒂蕪,帝君待你的心你當真不懂?那五百四十株桃樹,你當真不明白?!咳咳…”
璇璣怒急攻心,咳嗽聲陣陣。
我驟然驚醒,替她輕拍著背,良久沉默,我靜靜望著她,“璇璣,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咳咳…因為我比你愛他!”
璇璣的話,仿若擲地有聲,直敲在了我心上,腦海中有一瞬空白。
我怔怔望著璇璣,她為何就能做到如此坦然…如此勇敢?如此令我羞愧…
“話已至此,我不想再所說什麼…咳咳…你若是對帝君尚且有一絲愛戀…便回去看看罷,懷念著一個千年之前便將你遺棄之人,卻放棄近在眼前的幸福,蒂蕪,你可真夠傻的!咳咳…”
璇璣捂著心口,將我推開了稍許,便要駕雲而去。
我皺緊了眉頭,心中天人交戰,亂成了一團,我控制不住的上前一步,卻又縮了回來,低垂著腦袋,我望著僵硬了的雙腿,第一次,如此難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