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有什麼過份的要求呢,只要我去道歉,她就把投訴撤回來是吧?行了,我知道了。你們都散了吧,我一會兒查完房,就去給楚太太,好好的道道歉!!!”
不管是季茉莉,還是楚母,她們這麼做的意義只有一個,就是想看她出醜。
她們還以為她和當年一樣,是個無知又天真的傻瓜,任她們欺負上門,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可是如果她們真是這麼想的,那她們就大錯特錯了。如果這四年殘酷的生活什麼都沒教會她,那她還真是白活了!
在芝加哥的時候,她選擇了在拳場工作,並不僅僅是因為那裡的待遇豐厚,更重要的是,她想要拋棄自己身上的某些東西。
類似良善,類似溫柔,類似純潔。
她強迫自己去看人世間最無情的爭鬥,為了生存,拳場上什麼都可能發生,昔日稱兄道弟的人,今天可能會因為一張綠色的鈔票而使盡下流的招術,置對方於死地。
她從最初的驚訝,噁心,不忍卒睹,到最後熟視無睹,她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的褪去血紅,然後被染成烏黑。
她料想到了楚母既然已經看見她,就絕不會輕易的饒過她,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竟這麼著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林向晚知道自己手裡有的法碼足可以讓楚母和季茉莉反目成仇,但她現在還不想用,她覺得還沒到用它的時候,對於這種類似於挑釁的試探,她有更簡單的方法解決,甚至不用自己出一分力。
掏出手機,林向晚在鍵盤上按下幾個數字。
四年時間,她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還在用這個號碼,不過……她想試一試。
片刻的寧靜後,聽筒裡傳來嘟嘟地電子接通聲,隨即,男子低沉暗啞的聲音,透過耳膜,傳入林向晚的腦中。
“你好,我是楚狄。”
楚氏將要開發競技拳場的訊息,一經新聞曝光,立刻在網路和民間引起了無數爭議。
有人說拳場工程推進將成為h市在亞運會之後最大的一場全民賽事,並給h市帶來不可思議的gdp與經濟效益,也有人說拳場的建成只是會使國人嗜血的天性暴露無疑,除了引發更多的刑事案件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不管是哪種看法,楚狄都覺得是好的。
沒有爭議,就無法吸引民眾的眼球,沒有關注,也就意味著生意無法賺錢。
他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他需要的是無數的金錢鞏固他的商業帝國,而不是人人把他稱讚表揚。
拳場的雛形設計方案已經完成,現在就等著土地規劃局核准批文。
眾所周之,和政.府打交道,是最費時間金錢,也是最牽扯精力的。再加上這陣子媒體的目光都聚焦在楚氏集團第一位接班人誕生上,使楚狄更覺得焦躁不安。他不期望自己成為大家眼中的聖人,但在民眾前面的基本形象還是要保持的,所以活在聚光燈的他,給所有媒體展示出一個正面形象,這段時間活得十分小心,除了正常上下班之外,楚狄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去醫院探望妻兒,生怕行差踏錯一步,會給自己帶來不可扭轉的災難。
就連在某些小事上,楚狄都做了十足的功夫。所以在他說出你好這兩個字時,林向晚不由得楞了一下。
聲音,是他的聲音,肯定沒錯。可是這語氣,還有這個你好……
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講文明講禮貌?還你好?這樣文質彬彬的講話方式,他不覺得累麼?
“是誰?說話。否則我掛了。”果然,假的就是假的,偽裝不到一分鐘後,大尾巴狼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是我,林向晚,我想佔用楚先生兩分鐘時間,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的聲音傳入他的腦中,心,就像是被一隻毛茸茸的小爪子,輕輕地抓了一下。楚狄的瞳孔不為人知的微微地收縮著,向還在辦公室裡準備找他籤檔案的秘書揮了揮手,秘書瞭然地點點頭,退出房間。
當黑色厚重的木質大門關閉後,他才開口道,“找我有什麼事?”
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即期待,又渴望,這樣沒有時間背景的交談,就好像他們從未分離過。楚狄緊握著聽筒,沒有意識到,自己手心中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你太太投訴了我和我的小組,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勸勸她,把投訴撤銷。”沒有任何敘舊拉家常的環節,林向晚開門見山地說道。
“勸她,沒問題,可是,這麼做對我能有什麼好處?”
“你希望要什麼好處?我從此以後不再把你的名字寫在鞋底上,這樣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