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實際上,他是怕這個青年的。
不管是弱者見到強者的本能敬畏,還是景司澈這個人,明明看上去挺和氣,見誰都笑眯眯的,卻讓自己每一回見到他,身體都會下意識的出現汗毛直豎的驚懼反應。
且,這個人,最喜歡偷懶了,正二八經工作的時間,簡直寥寥無幾,所以,朝木當真想不到,會是他來料理自己。
不過——
他詭異的掃了眼,此時,並沒有出現汗毛直豎的胳膊,眼裡泛起了疑惑。
咦?
奇怪,怎麼這回——
他好像,不怎麼怕這個青年了?
你看,身體最直接的防禦反應,已經將這一點給表現了出來,只是,為什麼?
“是你自己交代?還是——”
還不待朝木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嘴裡裹著棒棒糖,說話有點兒含含糊糊的青年,笑眯眯的看著他,衝他晃了晃手中捏著的一管,顏色看上很是詭異,甚至還在咕嘟嘟冒著黏稠泡泡的藥劑瓶。
“我用特殊的手法來對待你?”
“……”
就說這個青年很危險!
朝木眼皮子跳跳,握了握拳頭,看著他。
“我是來坦白從寬的,所以你不需要用特殊手法來對待我。”
“這樣?”
景司澈挑眉,看上去有幾分遺憾的樣子,讓朝木的嘴角狠狠一抽,亦瞅著他將那藥劑放到桌面上,雙手交握,撐著下巴,很是隨意問道:
“那麼,你是想怎麼坦白從寬?”
“全方位坦白,任何事情的坦白——”
他看著青年,神色凝肅。
“不管是醫樓事件,還是那異物出現的事件,以及那異物身上的特殊印記,有關於些什麼之類的——”
“只要是國府想知道的,我全部坦白,且,在這些坦白之中,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讓我調查出了一些很是隱秘的事情,而,那些事件,對國府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我覺得,國府應該會想知道,所以——”
“所以,與其說你來坦白的,倒不如說你是來做交易的?可對?”
青年咕嚕著嘴裡的棒棒糖,有一搭沒一搭的晃動著二郎腿反問。
而,似是在他意料之中,也似是在他意料之外的,朝木非常直白又果斷的點頭。
“沒錯,這些事情,如果國府想要比別人提前一步知道,乃至,提前有所行動的話,我覺得,這個交易還是可以成立的。”
“哦?”
景司澈用一種微妙又奇怪的眼神看著朝木,嘖嘖搖頭。
“說實話,我真心看不出來,你到底哪兒來的底氣大咧咧的跑到國府來坦白從寬?亦到底哪兒來的底牌,認為,國府會同你做交易?畢竟,從你嘴裡說出來的事情,你真的會以為國府全然不知嗎?所以——”
“所以,玄奩之事,國府也全然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