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頓了半秒的花霖一邊笑著解釋,一邊端起面前的茶飲了一口,但那微微垂下的雙眼裡,卻劃過寒鷙冷光。
這個少年,什麼人?誰的人?
核空基地,在整個黑龍中,唯有三人知道。
他,無居,乃至義父。
他們三人,不管是誰都不會把核空基地的事情透露出去,可是這少年卻輕易的就知道了這一點,這不對。
先前,他讓人將這少年從出生到眼下的全部大小事件都給調查了出來,從中分析得出,這少年天賦過人,心智過人,手腕過人,心性亦過人。
但是,不管如何,他的手都不會伸的那麼長,長到能夠知道核空基地的事!
“哦?是嗎?”
對於他的否認,夙顧白不以為然的點點頭,翹著二郎腿,歪在椅子上,一手端茶,一手捏著茶點咬在嘴裡。
“難道詹姆斯·韓,不是核空基地的顧問?難道——”
少年頓了一頓,望著面色不變,但眼神卻微微緊縮了一些的花二,與那搭在經書上,指尖冒著寒氣的花七,唇角上勾。
“十年前,在北離國突如其來爆發的鼠疫,最初的原型,難道不是核空基地,地下深米之下所用深海冰封的某種單細胞生物研究出來的失敗品?”
嗒——
花二指尖收緊一分,那做工精良,制風大氣的紫砂茶杯裂開了一道口子,有水順著那道口子溢位來,彙整合水滴,落到桌面上。
就在這瞬間,花無居的指尖一晃,在那抹淺紫色的寒光即將射出的那剎那,少年低斂輕笑。
“花七先生,您那搭在經書上的手可千萬別抖喲,這一抖,今個兒,大傢伙可都出不去了呢~”
在他話落的那瞬間,沒什麼表情的花無居,驟然的眯起了狹長的鳳眸,片刻後,他垂下眼,重新的翻看經書,卻讓花二駭了一駭。
這還是頭一次,他見有人能夠注意到無居毫無痕跡的殺機,更是頭一次見,無居會因一人的一句話,收斂了自己的殺機。
這少年——
他——
到底是什麼人!?
少年與花無居這一息交鋒,讓邊上靜默著喝茶的古涼遇側頭‘看’向少年。
然,他依舊只看到一片空氣,可是這一次,這少年此時表露出來的語氣,讓他印證了一直以來的猜想。
夙顧白這個永珍虛無,他,不是這邊的人。
但是很奇怪。
他竟然沒有玄脈,若是有玄脈,自己也不會印證到現在才得到證實。
且,既然是那邊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玄脈呢?
如果沒有玄脈,他是如何進行修煉的?又是如何提升自己,讓自己隱匿於空氣中,毫無痕跡紋路的?
還是說——
永珍虛無,是不需要玄脈的?
心下思緒一瞬的青年,收回眼,垂下眸,看來,他真的需要回去一趟了。
問一問他的師父,永珍虛無與修煉者之們,到底有何不同?而這個不同,會引發哪些異變?會不會跟他的劫數有關?
這一點,他需要知道。
而,花無居那看似從未出招,卻已然收招的態度,讓花二的心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且,這一系列變化的根源,便是這個叫做夙顧白的少年。
他眸光沉沉,含笑穩健的神情已經維持不住,繃緊了唇角,眯著眼睛望著那少年。
“三少所言之事,我未所聽聞,但是眼下,我們在商談的該是花十他們對三少無禮一事的賠償,所以不屬於我們能力範圍之內的核空基地一事,著實很無力。”
“哎呀~”
少年含笑瀲灩,語氣不敘不慢。
“既然花二先生不樂意提,那爺不提就好了,就轉回來,繼續商談礦脈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