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讓仸侖沉凝難看的臉皮子抖了一抖,拿過手中的檔案,壓在傑克的手上,遮擋住那刀痕。
而傑克揮開檔案,握著手術刀,慢悠悠,陰蜇蜇的在桌面上畫了起來,一筆一畫,都帶著血腥又濃郁惡意寒氣,讓仸侖抽口涼氣,伸手壓了壓突突直跳的鬢角,側眸警告。
“冷靜。”
然,傑克卻全然不理,一邊在桌上刻畫,一邊盯著那少年,眸光微眯,蒼白無血,甚至左側臉還有一道明顯縫合針線的臉上,凝聚出一些說不出來的微妙詭譎。
讓人單是多看一眼,就被嚇到縮起來的地步。
他這般模樣,讓幾方警惕。
校方暗示親衛隊,執法人員示意同伴,讓他們盯著傑克的一舉一動。
這個男人,這會兒的氣息很危險,尤其是在知道他們的身份後,雖然早就暗自戒備,但是——
鬼醫傑克出手,一向讓人防不勝防,當真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得不再次警惕。
至於那少年——
彷彿對一切一無所知,撐著下巴,含笑凝望。
“——身為一個職業律師,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查事實,罔顧真相,隨口攀咬,至他人的名譽清白於不顧,更惡意,蓄意的拿死者身份說話,進行有預謀性的致他人於死地,當真是——”
“其心之狠,堪比蠍尾;其情之冷,勝過凜冬;其人之損,缺德喪良;因此,仸侖先生,眼下,我準備反告你——謀殺。”
謀殺二字,輕飄飄的扔了出來,卻砸在仸侖的心頭,震的他差點兒沒竄起來。
他深吸口氣,推了推眼鏡,聲音冰冷陰鷙。
“夙同學!本人狀詞有誤,確實失職,但被你指責謀殺,實屬太過——”
“過?”
少年挑眉,低笑出聲。
伸手拍了拍身邊的小妮子,眯起了眼,寒光乍現,煞氣傾斜,直襲整個講堂。
“汙衊舒同學考試作弊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過?”
“汙衊老子作弊,六歲便心機深,以家世壓人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過?”
“生誇李同學心性極好,善於調節,懂得自我平衡,習得技能頗多,是一位純真活潑,善良上進的好學生時你怎麼不說過?”
“他李秉良心胸狹隘,自己考不好,就隨便攀咬人,影片是學府沒給你們看過?還是你們眼瞎不會判斷?到底誰過?嗯?”
似是氣極反笑的少年。
一腳踹開面前的桌子,砰的一聲撞在仸侖桌上,愣是將他們那幾個人給衝擊的,連人帶桌帶椅的朝後移動數米,嘎吱一聲,撞到牆上,才堪堪停止。
而少年亦站了起來,雙手插進口袋裡,遙遠又臨近之餘,居高臨下的睨著他們。
“老子心機深不深,關你屁事!老子以沒以家世壓人,關你鳥事!”
“耳朵是擺設,眼睛是窟窿還是怎麼著?”
“這整個廢都的上流圈子,哪個不知道老子不得夙家那老頭喜愛的?這麼多年被夙清丞那龜兒子壓到頭上作威作福,看不見還是聽不到啊?就這樣的,敢說你過?”
“講真,仸侖先生你是真選了一個好地方,不管是你選的,還是別人給你建議的,爺都要為你鼓鼓掌——”
這般說著,少年還真啪啪啪的拍起了手。
清脆的巴掌聲,炸響在他的手心,卻像是扇在仸侖臉上一樣,疼的他扭曲了臉,斯文的表象,極欲掉馬。
而他那個爺字,讓舒千落臉色變了下。
“完球,這人要發威了。”
話剛落地,她便從椅子上竄起來,拽著桌子,拖著椅子,還順帶拉走早餐推車,嗖的一下竄後三位執法人員背後坐好,這才探個小腦袋朝外看,手中還不忘舉著個肉卷在吃。
典型的——
找好位置,看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