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滴滴答答的走,秒秒分分不停止的轉,還差五分,便是凌晨了。
舒千落咬緊腮幫子,浸了滿嘴的血,死死的盯著客廳看,眼底漫上了殷紅。
“夙顧白——”
快點回來——
別讓我們的手上,沾上這些人的血。
不管他們對與錯,但是,站在他們的立場,從而真心維護我們這一點,是不摻假的。
所以——
別讓我,別讓你,揹負上他們的生命,負重前行——
太痛苦了——
太痛苦了……
對不起——
我曾經那麼無知的以為——
只要能護住我想護住的人,揹負上一切我都在所不惜,萬幸我被你‘打’醒,才沒有走入迷障。
而眼下,更是確切的體會到那種,難以承受之重——
夙家老宅,萬山之腳。
褪下一身粉玉蘭旗袍,換上一身墨黑如夜,寬大的袖口,翻飛的擺尾,皆是鎏金暗紋,後背上更刺著一隻展翅欲飛仙鶴正裝冕服的花芬芳。
青絲挽於腦後,雙手相疊持於身前,抬腳踏上青石階梯,一步步朝著那立於頂間的巍峨寺院走去。
那在往常,一向緊閉的寺院大門,此時敞開一道縫。
沒有其他寺院的古樸寧靜,大氣容納。
唯有——
無光無亮,無星無燈,望不到邊際,直墜深淵的黑暗。
就連這通往寺院,靜長在兩側的竹林,也呈現出一種墨染的黑。
彷彿——
天際滾下的雨水,晨起落下的涼霜,冬下覆蓋的大雪,一旦碰到這些竹子,都會瞬間被暈染成墨漬的黏黑。
除了窒息以外,再不會有別的情感。
因為,所有的情感,好的,壞的,在踏上青石階梯的那瞬間起,皆被剝離成了窒息,生不出別的情緒了。
隨著青石的走遠,寺院的臨近,花芬芳的身影逐漸的消融成一個點,立在那拉開的那道縫隙之前。
她站在那裡,靜默一息,微微側眸,望了眼身後那斜下直入地面的萬丈階梯,似是在看一眼,這被她貪戀的紅塵中,那一些被她銘記在心的身影。
然後,收回眸光,抬腳,踩進那道縫隙中——
而,就在此時。
一隻手突兀的從黑暗中伸出來,點在她的後脖上,讓她整人一僵,還來不急反擊,便軟下了身子,朝地面上滑去。
“哎呀呀~,險險的~”
在她朝下滑的那瞬間,一道含笑瀲灩,尾音輕晃,勾的人心尖尖都在發顫聲音,直白又大咧的炸響在寺院門口,與此同時,她被人攔腰勾住,護在懷裡,跟一隻黑炭玩意兒臉對臉的貼在一起。
“……”
瞅著這會兒,比往日格外漂漂亮亮的花奶奶臉上,被摁了一個黑乎乎的印子,那黑炭玩意兒默默的伸手,將那印子給擦掉,卻忘記自個兒的爪子也是黑的,這一擦一抹——
嘿~,還挺對稱?
He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