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想幹什麼,但卻知道,他一定想從他們身上知道些什麼。
如若不然,不會提十二星,甚至連落丫頭都聽到過十二星,先前還差點兒被她給忽悠住,而眼下,更知道了奇行錄。
雖然只是一星半點,也是非常片面的東西,但是憑藉他那超乎尋常的敏銳,跟那聰明過頭的腦袋瓜子,與他那讓人防不勝防的挖坑套話,鬼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扯著瓜秧拽出瓜,呼呼啦啦的全被扯出來了。
尤其是,他們摸不準,他是不是連他父母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如果不知道,那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如果知道了,卻還這般做,那,那這樣的話——
他的狀態,才是真的,大大的不妙——
甚至一個搞不好,真墜落到旁門左道里去,那可該怎麼辦?
這一路,夙顧白那時有時無,明裡暗裡的引誘威壓,以及她看似不經意,卻暴露出自己的不同尋常,在金不換和錢富有的心裡,埋下了困惑不安的種子。
那種子,在他們自認為小心翼翼的觀察之下,卻逐漸的破殼發芽,在眼下這一刻,徹底的長成小苗,搔颳著二人越加搖擺不定的心。
讓他們逐漸繃不住,顯露出內心真實的情緒和想法。
而。
餘光瞥到他們這神情的舒千落眯了下眼,犀利敏銳的覺察到二人在看向狗男人時,那種說不出來的擔心和憂慮,以及——凝思。
嗯?
凝思?
擔心和憂慮可以理解。
畢竟她也擔憂和憂慮眼下的狀況,以及狗男人能不能對付得了這個似是很難纏的聖女。
畢竟,蠱術和巫術這種東西,他們是第一次接觸,正像狗男人說的,業務不熟練,需要摸索,但,凝思是怎麼回事?
緊握短棍,一心三用的舒千落。
一邊關注著聖女的動向,謹防她突然對他們出手,一邊注意著那些鬼玩意兒攻擊狗男人的路數,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破綻,一邊還留心老三隻的安危,省的被暗算了去。
所以這會兒,才瞥見金不換和錢富有那神情中的不對頭。
明明,這二人從看到狗男人從池子裡爬上來,以及在聽到聖女說到精元時到現在,雖然表面上與往常無異,但眼裡的震驚和隱憂怎麼都藏不住。
像是意外狗男人能吸收精元,卻很是憂慮狗男人能吸收精元。
而現在,震驚褪去,只剩下隱憂和凝思,顯然是對於狗男人能夠吸收精元這一點,百思不得其解。
那麼,通常,一個人,兩個人,會在什麼情況下露出相同的隱憂和凝思?
自然是在瞭解詳情,熟知詳情的情況下,發現事情與他們瞭解與熟知的相左,才會下意識的擔憂和思慮。
所以——
緊了緊手中的短棍和符紙,舒千落的眼裡,湧起了怒意。
這兩個人,從頭到尾都對狗男人很瞭解,甚至對狗男人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包括是他的雙親!
換句話說——
他們果然知道一切,卻什麼都不告訴他!
任由他一人去尋找答案,尋找父母,傷心難過,卻作壁上觀?
明明看上去那麼關心他,對他那麼好,為什麼要隱瞞他想知道的事?不知道他會痛苦嗎?!
這種自認為對他好,卻看著他痛苦難過的好,到底哪裡好了!!
怒意遏制不住的小妞,兇狠如狼崽子似的,瞪著金不換和錢富有,讓暈的扛不住的胖爺爺都遲鈍的覺察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