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個我們的地界，所指的意義與範圍就太廣了！
這少年和少女縱然能力非凡，也不至於讓他家九爺做出這種讓步吧？！
然，古涼遇摩挲著手中的茶杯，垂下眼。
“永珍虛無，天地難囚；為敵者，必毀決堤，亦墜長城；為友者，飛遊翱天，亦可促成；所以，縱不可為友，也絕不可為敵。”
！
這話太有深意，讓季川的神情上出現了空白，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他家九爺，排行為九，他不知道這個排行是哪裡的排行，但有一點，他卻確認無疑。
那便是——
九爺上能‘通神’，下能‘視鬼’，是為數不多，手段了得的玄學大師。
所以，九爺這麼說，他自是信的。
可，他卻震驚於九爺竟然為那二人，給出了這麼高的評價！
永珍虛無，他雖不懂，但後面的天地難囚，他還是能理解的，更不要說，與其為敵為友的直白表述，這是何等了不得的事情？
慢慢回過神來的季川，細細的抽起了涼氣，臉色驚變。
“夙三爺和舒小姐這麼厲害？”
“不。”
古涼遇搖了搖頭，音色淡淡。
“厲害的不是舒小姐，而是夙三爺。”
那個少年，他‘看’不透。
他的這雙眼漆黑無神的眼睛，在別人眼裡是個瞎子，在醫學上亦是如此，可這世間的萬物他皆能‘看’到。
只是他‘看’的，與別人的不一樣罷了。
別人看的，是入眼可見的表象斑斕，他看的，是表象之下的內裡紋路。
所有的人與物，在他眼中所呈現的，不是它們外表的輪廓模樣，而是它們內裡紋路，所拓展出來的軌道痕跡。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所牽動的軌道痕跡都是不一樣的，直白又明瞭的呈現在他眼底，就像透析圖。
可，那少年在他眼中是與空氣融為一體的，沒有任何紋路拓展出來的軌道痕跡，亦沒有星點外表的輪廓模樣，是他‘看’不到的存在。
師父說過。
這紅塵萬千，沒有什麼東西能逃過他的這雙眼，如果真有，那便是永珍虛無，若是不幸遇上了，萬萬不可為敵。
他記得，他師父在提起永珍虛無時，一向平穩如山，綿綿延長的內裡紋路軌跡，劇烈的浮動，似驚似懼，又似駭似恐，那是一種，單是一聞，就膽顫到形神俱變的存在。
所以，他記得很清，而眼下，他亦見了。
夙三爺，夙顧白。
夙夜琛與雲姝之子，是永珍虛無。
而這個永珍虛無已經逐漸顯露出讓人膽寒的冰山一角，夙清丞便是他那冰山一角之下的墊腳石，往後那少年只會更過，不會收斂。
廢都的天，要變了。
而，踏出齋香茶樓的少年忽的側眸，與三樓天字號包間視窗坐著的古涼遇，對視個正著。
他唇角一勾，灼燃的笑意悠遠深長。
這個古涼遇的那雙眼睛，倒是格外的有意思。。
若是沒有經歷重生，和能啃石頭這種事情，夙顧白怕是不會懷疑，被紅鸞判定為瞎子的古涼遇，他的眼睛並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