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四周的冷哼咕噥,讓花奶奶得意的笑。
更像模像樣的摸出墜著流蘇的花扇子擋在面前,虛點著他們,嘖嘖搖頭,端的是一副‘小人得志’又‘囂張跋扈’的樣兒。
“老蘇家的乾果是炒的好吃,還嘎嘣脆兒~——”
“老越家的鹹菜也夠香和下飯,一回能吃上好幾大碗~——”
“老羌家的麵包夠甜也夠軟,還不帶膩味兒的~——”
“鳳蜻蜓也是個老姐姐~——”
“可是!你們都沒有我花芬芳長的好啊~,打小就一枝花,哪怕老了,模樣仍舊是你們這群人中最俊的~,哎呀呀~~,誰讓小白白這個小糖果兒最最喜歡漂亮玩意兒~,你們長的磕磣怨誰啊~~”
“花芬芳!!”
眾人大怒,撈起拖鞋就朝她砸去!
這個臭不要臉的!打小就仗著她那張臉好看,在整條老街四處為非作歹卻讓他們背黑鍋,這老了老了竟然還這麼不要臉!
日!老天爺也忒不公平了!
這個死女人都七老八十了,竟然還不帶醜的!
過份了!
超級過份了!!
身姿靈活的躲開一眾拖鞋的花奶奶哈哈大笑,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恨不得讓人拍死她洩憤!
哪怕隔老遠,夙顧白還能聽到她那愉悅的擠懟腔調,和眾人暴怒的咆哮,當真十年如一日。
“呵~”
她忍不住笑。
舌尖在嘴裡的糖果上轉了一圈兒,那甘甜不膩的味道,順著她的舌尖流向她的喉嚨,將她那顆冷硬如石的心,裹著上了甜甜的糖汁兒,讓她舒服的喟嘆一聲。
原來,她竟然真的一點兒都不討厭這樣的生活。
返璞歸真,大隱隱於市的老街,與那小院兒,皆是她的心之嚮往,魂之歸屬地,如果爸爸媽媽也能從‘遠方’歸來,那就圓滿了。
但,她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
今生的她,會守到的。
心情很是愉悅的少年,穿過老街的一條又一條衚衕,朝著坐落在老街與新街交叉口的門診部走去。
那裡的醫生和她父母是好友,也是為數不多,知道她真身的人。
只是——
在路過一家門房破舊的古玩店時,她表情古怪的住了腳,瞅著門裡頭那被扔了一地的古玩中,有一塊烏漆嘛黑的石頭,正歡快的朝她招著手。
一副的‘來吃我呀~,來吃我呀~,我很好吃的喲~’的欠虐小表情,讓她嘴角狠狠一抽。
下意識的眨了眨眼,再揉了揉後看過去。
嗯,沒毛病,確實在歡騰的衝她招手,還散發著很香的氣味,勾的她的肚子咕嚕嚕大響,更是餓到前胸貼後背,彷彿之前的上百盒飯都喂空氣了,讓她無語望天。
……日,她是餓出什麼毛病了嗎?
竟然會覺得一塊兒石頭很好吃?
搞毛??
“啪啪——”
就在這空當。
側對著門房,躺在後院搖椅上抽著旱菸袋,聽著戲曲兒的老頭兒,揚手敲了敲菸袋鍋,將裡面的菸灰磕出來後,往脖子上一掛,背抄著手走出來。
眸光驚訝的望著那站在門口昳麗清絕的少年,盯著他那張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有些遲疑不定的出聲:
“白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