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祂的時間不多。
最幼女王雖然急迫,卻知曉自己想要為何。
祂急切地伸向它,螻蟻們的小巧造物,祂看見它已然深深地陷在了柔軟的欲之綢間,龍脊斷折,再不復它昔日在花園間的無趣外表了。
擱淺的堅忍號。
祂伸出手,向外拉開殼,就像是在掰開一顆融化核心的巧克力球,鉅素連同火焰,還有尖叫的顆粒與鮮血一同淌下。
祂感到飢渴。
黑暗王子伸出長舌,祂快快地舔舐著內在,時間不多了,時間不多了——祂已然聽見愛莎那令祂憐憫的哭泣了,哦,天吶,她還是那麼吸引祂。
祂感到自己腹間燥熱,靈族億億萬靈魂在祂肚中尖嘯,祂亦發出尖嘯——
你在哪兒,愛莎?
祂急急伸出手,指間傳來無力無感的觸覺,這令祂吃痛般地戰慄了一下,但封印因此鬆動,色孽嗅到了那股美妙的氣息。
祂急忙再度伸手——但突然冷淡的銀河告訴祂無趣的傢伙來了——祂不喜歡那個傢伙,醜陋、無趣、固執——祂知道為什麼胖子喜歡他。
祂不喜歡他。
但他已經來了。
【陰雲】簡直是掃興的代名詞,色孽不悅地轉過注意力,祂想起他曾經的樣子,在被捕捉進那具軀殼前,這些概念有這麼令祂厭煩嗎?
那碩大的金色傢伙又為何選他呢?
狂熱的、癲狂的、如夢的一切都在迅速冷卻,黑暗王子身邊的狂歡開始褪色,祂所渲染的夢境被打破,莫塔裡安進來了。
他尚且稱得上忠於自己。
並不是他被人為塑造的模樣,霧氣絲絲飄進來,欲之主好笑地看著這霧氣先去包裹了那些螻蟻——
【陰雲】被人類的教導所拘束,所定型,假若他想,他隨時可以建構出一模一樣的螻蟻,但他卻依舊選擇浪費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同色孽玩耍。
黑暗王子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祂饒有興趣地注視著【陰雲】,這或許是另一種無趣的前戲,祂的巨物依舊朝著愛莎哭泣的方向前進。
或許跟胖子的前戲也會類似如此。
祂有些百無聊賴地想到,舊的刺激已然消退,即便世界依舊在尖嘯,但祂卻已經感到不滿了。
色孽觸到那處柔軟的溫暖。
啊,愛莎。
肢體的末端開始凋零,簌簌白燼飄下,是花園的力量……色孽想到……不……是【陰雲】,莫塔裡安的力量。
叛逆的子嗣。
祂舔了舔嘴唇,封印已然被剝落,祂也因此中毒,但這並非重點,色孽收回了自己的手,將愛莎獨自一人留在破開封印的籠間。
河流自漆黑的長廊間湧出,是愛莎的眼淚。
色孽扭動著腰肢,祂緩緩直起身,難以想象的精巧與美好在祂直起的上身顯露,雄性的粗壯,雌性的柔軟,粼粼微光閃爍在鱗片間,遠比新生兒的家鄉更加溫暖。
沒有什麼存在更夠拒絕祂,拒絕一具完美的身姿,祂是完美的,完全超脫的,超越時間、理智、慾望、文化、種族的完美。
祂是個體僅憑想象,永遠想象不出的烏托邦。
色孽舒緩地嘆息著,祂盡情地展開臂膀,向這個無趣的小傢伙展露祂自己,輕紗與赤膚交替著朦朧,麝香自每一處肌膚透出,這裡是溫柔鄉,這裡是陽剛谷。
來吧,來吧。
雖然他無趣,無聊,又無意義。
但祂從不拒絕。
祂的嘆息與嬌喘化作天國樂曲,祂的一顰一笑化作叢中佳人,你不該拒絕祂,祂從不被拒絕。
色孽喘息著撫上自己的臉頰。
祂知道,神明與凡物間,註定是深不可及的溝壑。
在真正的角色到場之前,祂接受同他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