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是基利曼發現的,最能減少他憤怒與戰意的方法。
一開始,血霧中湧出萬千魔軍,羅伯特基利曼與他們作戰,他變得異常好戰和憤怒,但他始終將自己的情緒剋制在了他為他設立的紅線前。
時間變得極其漫長,或許是在對面意識到這樣將永遠無法擊潰基利曼後,基利曼所面對的幻覺改變了。
他看見帝皇,看見荷魯斯,看見科拉科斯,看見他的尤頓女士,看見那個殺死他養父的混蛋……
他看見一切,符合邏輯的,荒謬的,一切他所認識與不認識的人,他墜入一場又一場幻境,它們試著用言語擊潰基利曼。
通常是一場難以令人釋懷的場景,然後是爭吵,丟擲那些難以接受的事實,然後是戰鬥,邊戰鬥邊衝著基利曼吼叫,一步步擊碎他的認知。
基利曼對此已經總結出了模版。
一開始,他知道這是幻景,他試著與對面爭辯,羅伯特基利曼高呼著種種充滿邏輯與思辨的話語。
基利曼思索著,辯駁著。
他向對面證明,生物與種族並不是依存著戰爭所存活的,在一些前提達成後,這個世界的戰爭爆發率將會縮小到極低的機率。
但敵人回應他的並不是正面的抗爭,它們避開了這一點,轉而直接攻擊羅伯特基利曼本人,而不是他所堅守的觀點。
它們只是單純地希望挑起羅伯特基利曼的怒火,令他喪失理智。
基利曼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精力在無可奈何地被消磨著,或許他還能再站著戰鬥千百年,但這場幻境是否會持續千年之久?
而在那些幻境中,羅伯特基利曼也曾差點墜入深淵,他徒勞地抱住尤頓的屍體,耳邊則是科茲破碎尖銳的大笑與嘲弄。
它們勸說著他,放棄吧,放棄吧,用一場又一場不符合邏輯的“事實”,擊碎著羅伯特基利曼的底層邏輯。
最終,在數不清第幾次“安格隆”的勸說中,羅伯特基利曼面無表情,他伸出雙手,猛地在耳側一拍!
他的整個世界嗡鳴起來。
基利曼舉起劍,主動向著幻境進攻!
只要他不聽,他便永遠不會被腐蝕。
羅伯特基利曼的戰鬥又回到了最初,戰鬥,觀察,分析,戰鬥,更改,每當耳邊的鮮血乾涸時,基利曼便如法炮製,破壞自己的聽覺。
按照常理,失去聽力的他聽不見聲音,那麼那些勸誘他的話便統統無用,而在思維不受外界干擾的情況下,基利曼相信自己不會動搖。
如果基利曼“聽見”了那些聲音,那麼他便是在幻境之中,羅伯特基利曼便更不會動搖了。
他封閉了自己的思緒,全憑藉著原體的本能在戰鬥,他看見那緩緩上漲的血海,猩紅的浪濤拍打著他——
但羅伯特基利曼只會執行他最初給自己定下的流程,戰鬥,觀察,分析,戰鬥,更改,他執行,並儘可能地避免,因為迴圈的進行而累積憤怒。
最後,他只記得他要戰鬥,觀察,分析,戰鬥,更改——那些遙遠的,美好的,被無數次扭曲利用的記憶已經遠去了。
【基利曼!】
安格隆的吼聲不知多少次地爆開,基利曼知道自己的聽覺又恢復了,他快速後退,試著再次破壞自己的聽覺。
一隻手猛地伸過來,握住了基利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