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
低語般的悄聲響起,哈迪斯眨眨眼,把審訊椅上的刑具玩意兒掛回牆上。
既然莫塔裡安已經扮過黑臉了,就由他來扮白臉。
“看來你並不畏懼我?”
哈迪斯說,他坐下,儘可能地讓黑域避開莫塔裡安的佈置。
愛莎啜泣了一聲,她試著抹淚,但手觸到的卻只有冰冷的鋼鐵。
+你是希望,+她說,+為何要畏懼?+
一個異族的亞空間存在說他是希望,哈迪斯想,樂。
這給他的感覺還沒有那一幫綠皮喊他黑老大親切。
“我只保證人類的生存,別的管不了。”
哈迪斯繼續問道,“既然你這麼說……那為何背叛蒼白之主?”
愛莎頓了頓,變得些許猶豫,
+花園內……+她嘆息道,+死亡之主受到了祂的侵染,他太過執著於掌管權柄,我卻只希望遠離,因此邁出了錯誤的一步。+
愛莎平靜地說,她挺直單薄的身形,她對面,被黑暗籠罩住面部的哈迪斯支著臉。
哈迪斯在思考究竟是靈族太自信了,還是它們已經習慣真真假假的言語了。
+我為此道歉。+愛莎感覺自己又要落淚,但死神的鐵眼罩阻止了她的淚滴,+我僅是太希望離開,我太希望見到我的孩子們。+
“看起來你也愛戴自己的種族。”
哈迪斯說,“至少這是一個美德。”
靈族之神的嘴角抿起一個虛浮的笑,+我僅是太過思念他們,感謝您的理解——真善美總是共同的語言。+
好吧,至少背叛不算美德,哈迪斯想了想,他希望聊點別的,有用的,而不是聽廢話。
有這時間,他大可以去審批檔案,又或是看看那些賢者們的顛佬論壇。
“但靈族已然落寞了,”哈迪斯說,“你是生命之神,你難道察覺不到靈族的凋零?”
愛莎沉寂了下去,哈迪斯總感覺這位靈族之神想要哭泣,她的淚如同呼吸,是她生存下去的必需品。
+幾萬年了,+愛莎輕嘆道,+幾萬年了……他們不過被那場災厄所驚嚇,蜷縮著舔舐傷口,但我想他們現在做好準備了。+
“準備?”
哈迪斯嘴角露出笑容,要是靈族之神跟他說準備好讓靈族再次偉大,他就直接加固一下牢籠然後走人了。
+準備給予祂最後的死亡。+
愛莎撩起耳邊長髮,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靈族想要什麼,誰是現在可以拉攏的,誰是需要避開的,真相與謊言,半身尚且沾染俗世的幼神們不似腐敗而侷促的祂,他們依舊世俗。
她想起幻滅前的最後一瞥……
自色孽的死亡至色孽的復甦,不論她是否希望重塑榮光,亦還是僅僅希望色孽死亡,冥王都會是極強的助力。
她本該隻身主動尋找冥王,在西高奇的幫助下,用愛、真善美、語言與淚水打動他,向他遞予擊殺色孽的利劍,而非現在被囚於囚室……她本可逃出來的。
但現在依舊可以挽回。
這倒是提起了哈迪斯的興趣,他決定暫且壓下那你們怎麼還背叛了莫塔裡安的質問,
“殺色孽?”
哈迪斯說,注意到在提及色孽時,愛莎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