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繞著威廉行走,腳踏上滿地的紙張,威廉冷眼看著三個星球的求救檔案印上腳印。
總管抬頭,看向他辦公桌後,高刻在牆上的浮雕,神皇與冥王各佔一端,並不言語,
“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
總管自言自語起來,
“神明真的存在?那為什麼祂們會允許那麼多的苦難和罪惡?我們已站在神皇腳下了,祂難道看不見這百態嗎?祂既然沒有降下懲罰,就說明祂寬恕了我們?”
威廉不語,面容平靜。
總管笑起來了,
“神怎麼可能存在呢?不過是捏造出來唬弄愚民吃苦的東西——裝神弄鬼的東西,我為什麼要怕?”
“是啊,是啊,”他撫起掌來,“不過是裝神弄鬼的東西。”
豆大的汗珠涔涔自他的額頭上滾下來,最後,站在神明浮雕面前,總管停下來了,面色慘白。
神像平靜地望著他。
“大人,”威廉突然開口,“我該怎麼回覆星界軍。”
“不回覆,”總管說,他氣如遊絲,但語氣卻很堅定,“拖,誰來我們都拖,現在開始消滅證據……燒一半,留一半拉替罪羊,準備轎子,叫牛頭人戰團過來隨行,等靈能者那般瘋子找過來,我已經在冥教大教堂的密室內懺悔自己的罪責了。”
拖字訣,內政務最好用的招式,總管更是拖字訣集大成者。
“記得挑釁他們,”總管說,“把執勤隊放出來,把靈能者引到檔案室去……然後你知道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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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坐在王座上,哈迪斯默默地盯著自己面前站崗的冥王之子。
他端詳著冥子威嚴的樣子,怎麼也無法把他同前幾天,在天上陀螺轉的冥子聯絡起來。
但氣味告訴他,就是本人。
由於過於社死和尷尬,哈迪斯直接放棄了朝著冥子提起“所謂”戰團傳統的可能。
他頭一次如此悔恨——悔恨死亡守衛為什麼沒能攔住冥子們。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孩子在外面吃屎,大人也挺丟臉的。
此外,這幾天哈迪斯收到了許多冥子自發準備的禮物——他似乎知道這些禮物的資金來自哪裡了。
這裡面大多數都是吃的,還有一些是書,附帶著還有一些風乾的敵人腦袋……
吃的吃了,剩下的都放在儲物室裡了。
極限戰士已經開始動員了,似乎在開完會後,他們一致覺得跟哈迪斯去泰拉打一槍是個很好的選擇。
利害關係明確,人情裙帶也十分清晰,猶豫才是大忌。
哈迪斯本想跟卡爾加再聊聊,但因為得知基利曼並沒有死後,極限戰士軍團長本人最近的狀態並不太好——至少哈迪斯看出他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
一時間,無數鈷藍的戰艦離崗,為秩序與榮耀而戰的戰士帶上頭盔,藍色的海洋翻滾起來,澎湃著跟上黑暗弄潮兒的腳步。
哈迪斯也再三跟沃克斯確認了,莫塔裡安那邊暫時不需要支援,但哈迪斯可以提前開始抓靈族了。
不急……先讓他進泰拉!
因為要前往大漩渦,冥子們先行了一步,前去對接星辰之爪休倫,與大漩渦內的法奧斯。
在跟柯克蘭,還有布茲商討後,他們一致認為,面對休倫這種人,一個下馬威顯然是最佳開場。
被稀釋過的黑潮慵懶地翻滾著,哈迪斯感到了陌生的靈魂被帶上甲板……確實沾些異端的色彩,但無妨。
比起沃克斯靈魂上的渾濁,這已經算是很純淨了。
“來了。”
哈迪斯悄聲說,一個響指,熄燈。
嗡的一聲,宛如電力系統停止執行,會客廳內暗下來,狼群的眼中閃爍出幽幽冷光。
休倫正行在長廊上的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