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三年級的畢業典禮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在窗邊遙望夜空的狄子默聽後將手中的血紅色寶石緩緩放進領口,說道:“早點睡吧,明天得早起呢。”
昏暗沉寂的房間裡,兩人平躺在床上,目光不約而同地注視著天花板,彼此都沒有入睡的打算。
幽煜裔這時看了狄子默一眼,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能開口,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在這麼短時間內受到多重打擊,雖然自己無法完全感同身受,可他也明白失去親人的滋味並非容易消化的。
幽煜裔不止一次想要安慰,然而看著眼前沒有一點情緒波動的狄子默,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扯開那道尚未痊癒的傷口,好心辦壞事。
“裔,謝謝你。”狄子默突然開口說道。
幽煜裔不禁一愣:“誒?”
狄子默衝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又怕自己說錯話對我造成二次傷害,沒關係的裔,不用擔心我,我已經好多了,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聞言幽煜裔直接坐起身,表情嚴肅地道:“默,咱倆可是拉過鉤、立過誓的,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兄弟!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逞強,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你真的很痛苦的話,我的肩膀是隨時可以給你依靠的。”
“是麼,原來你還有這麼肉麻的時候。”
“喂!”
狄子默面露笑意,沉默了片刻後突然說道:“裔,其實舅舅的死我並沒有感到很難過。”幽煜裔的眼睛頓時張大了幾分,心中滿是震驚,可卻說不出話來。
狄子默這時坐起身,目視前方:“雖然是我舅舅,但說到底相處的時間不過數月,就連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哪有那麼多深厚情感可言。我所一直痛苦、憎惡的,從始至終都是那個無能的自己。”說到後面,他的聲音明顯低沉了許多。
“我本以為是老天可憐我,所以又給了我一次能夠證明自己的機會,可我還是搞砸了。為什麼,為什麼就那麼容易掉進別人的陷阱,為什麼就那麼容易被人扼住喉嚨!”
“默,你......你在說什麼啊?”
“裔,伸出手來。”說著,狄子默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今日你我二人再拉一鉤,此誓立為,往後的路只要能變強,縱使抽筋剔骨、萬劫不復,也決不!”
“苟延殘喘!”
......
“沒想到時隔十五年,神靈島再次召集四國聯議,可見此次獸潮所造成的影響非同小可。”
“如此興師動眾,怕是神靈島這次真的調查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我必須儘快前往參加會議,飛艇準備好了嗎?”
“大人,都準備妥當了,隨時可以啟程。”
寬闊深長的走廊裡,兩道身影快步行進著。
“對了,朝都近幾日的情況怎麼樣?”貝德問道。
“一切正常,該有的秩序都陸續恢復了,就是天明學院那邊我聽說龍皇和海皇去了一趟,將龍族公主強行帶走了。”
“你是說,白靈依?”
顏軒點了下頭:“是。”
聞言貝德深呼吸了口氣:“人類的地盤終究還是太危險了,我猜龍皇當時一定是這麼想的。不過帶走也好,省得我們再一心二用了,就是子默那兒恐怕要傷心一陣嘍。”
“大人,說起子默,我現在還是有點擔憂,他才只有十歲手上就沾了第一滴血,這會不會對他的心理造成什麼影響?就運算元默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心性,可說到底也還是個小孩子。”
貝德放慢了腳步,聲音顯得異常平淡:“在森林裡修煉的那一年,和他同齡的孩子還在吵著要父母買玩具時,他就已經每天要做生殺決斷了,從血泊裡爬出來的人,無疑都是極端的,唯有一份信念才能強撐著他們走下去,你的擔憂來得太遲了。”
“可是......”顏軒還想說什麼卻被貝德抬手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