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奇的乖,縮在他的懷裡,一動也不動。唯有眼中的淚在臉上劃出寬寬的淚痕。
突然她才想起什麼,問道,“那殺害小皇子和五皇子的兇手,查到是誰了嗎?”她可不願意這賬也算在她的頭上,畢竟她沒做過。
“是枝凰國那些使者所為。”鶴泰幽亮的眸子格外堅定,“朕遲早有一日要攻打枝凰,以報此仇。”
其實他還查到枝凰國那次使者來訪,還與血宗有些關聯,登基後他派人大肆尋找血宗的藏身之地,終於又剿滅了他們兩座地宮與殘黨,只可惜被那宗門的聖主給逃了。現在還在通緝之中。
提到枝凰,魚蝶兒臉色微微一變,沉默許久才道,“若是真到了攻破枝凰的那一日,希望皇上能放了那位雲娘娘。”
鶴泰眉頭擰了擰,“因為她曾幫你救了鶴炎?”
小蝶仰首看了他一眼,又垂眸,低聲道,“不僅僅如此,或許,她會是我娘。”
能如此說,其實已是十之八九。
所以她的話令鶴泰錯愣當場,“你娘?你娘不是……”
他剛要說她孃親不是在侯府嗎?怎會是枝凰的什麼雲妃,就被小蝶淡淡的打斷了,“前不久我才知道,我竟是他們撿來的。”
“那你怎麼知道你的生母是她?”
魚蝶兒長睫一顫,竭力用平靜無波的聲音解釋,“你還記得她送給我的那個長命鎖嗎?我想應該不是無緣無故送的,而且,”她咬了咬唇,“她與我相貌相像,我想這應該也不是巧合。”
是啊,萍水相逢的兩個人長相竟然很像,連神態都有相似,僅僅以巧合來解釋未免太牽強了。
“前些日子我跟爹孃閒談時偶爾說起過這件事,我娘竟然驚的打碎了碗,在我的追問下,他們才告訴我,其實我是撿來的,而襁褓裡有張留字,上面寫了我生母的姓名,其中便有一個雲字。”
鶴泰一言不發,起身默立在窗畔,返身到她面前時,俊臉上一片冰冷。
他盯著她的雙眸,沉聲道,“那就更不該放過她,她不配做母親,更不配你的求情。”聲音不怒而威。
既然生下了小蝶,卻又遺棄,若是沒有魚家二老收留,那小蝶都不知是死是活,這樣狠心的女人,憑什麼放了她?
她輕輕低嘆一聲,“或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小蝶,你太善良,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寬容對待。”
“那我要如何呢?”她反問,“去恨她、怨她、還是殺她洩憤?”
不是她寬容,不是她善良,她只是不想再被恨累了自己的心。
小蝶早已想通,唯有將不必要的恨意看淡了,人生才能清亮美好。
她眨了眨眼,暗暗揮掉心頭的酸楚,衝他笑道,“再說,若不是她狠心,我又怎麼會認識你呢?”
鶴泰握住她清涼的手,“即便你說的再好聽,也休想朕感激她。”
小蝶臉上掠過一絲苦澀,“不用感激,只要不取她的性命便罷。”
這件事她想就此終止在心中。
在知曉了身世以後,除了心頭酸澀,有點難受以外,她竟一點也沒有想有朝一日去質問雲妃或是怎樣。
她不怨恨,或許是因為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魚家對她雖然只是養育之恩,但待她猶如親生,她並不缺關懷。
還有視她如珍寶的鶴泰,和可愛的辰兒,如今肚子裡還有個小生命正要倒來,她還奢求什麼?還有什麼不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