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了,便坐在床邊陪他,他有許許多多的問題,一直問一直問。她有的回答,有的卻不答,他也不逼迫,只是微笑著看她,一臉的滿足。
不知過了多久,再看,他竟沉沉的睡了。
熟睡中卻依然緊抓著她的手,像是怕她飛了似的。
人之人之間為何會這般奇怪?她走了四年,可不知怎的,與他見了面卻感覺不到一絲隔閡,似乎從未分開過。
就連和他說話都無比的自然,在他面前,她似乎永遠都不用擔心是否會說錯,因為他從不介意。
無論她態度是好是壞,無論她說的是否有違規矩,他都統統接納,從不怪責她一句。
只可惜,他是皇家人,如今更是皇上,永遠的生活在皇宮裡,對於皇宮,對於皇家人,她始終心存芥蒂。
她坐的累了,想起身活動活動,嘗試了幾次都沒能將手抽出來,往往她剛一動,他的大掌便下意識的抓的更緊。
後來她拿了隨身帶的帕子塞到他手裡,才將手給換了出來。
一眾奴才一直在殿外候著,不敢驚動,待魚蝶兒出來,金松忙問餓不餓,已備好了膳了。
她還真的餓了,其實早就餓了,只是不忍掃他的興,所以一直陪他說話,鶴泰許是激動過了頭,竟也忘了這茬。
至於他那師傅,她覺得可能已經忘了自己還有個徒弟了,聽金松說吃飽了喝足了就讓找間房子歇著去了。
都說事過境遷、物是人非,可是魚蝶兒在皓月齋走了一圈,卻不覺得有絲毫陌生和改變,一切依然如故。
一切都還是從前的樣子。
他沒變,甚至連看她的眼神都一如既往的深情熱切。
奴才沒變,宮殿也沒變。
各處的擺設也一如從前,就連書房裡她看過一半的書,都仍然保持著原樣,還是翻在那一頁……
“王妃,皇上吩咐了,這皓月齋的一草一木都不準亂動,更別說是各處的擺設了,當初什麼樣兒,如今還是什麼樣兒,就等著您回來呢。”
雖然她已被追封貴妃,可眾人還是習慣稱她王妃,就連皇上平日裡說起她,都是如此稱呼。
或許是因為王妃是他的唯一,而貴妃,偏偏上頭還有個皇后。
以為他會很快醒來,誰知與奴才們走了一遍皓月齋,又說了估摸能有兩個時辰的話,天也臨暮了,皇上還在睡著。
期間派奴才幾次進殿去看,回來都說皇上還在睡呢,而且睡的很香。
“皇上難得睡了回好覺。”金松一臉心疼,“自打主子您走了以後,皇上就很難入睡,通常是練上兩個時辰的劍,累極了才去睡,或者是通宵達旦的批閱奏摺。”
“睡的又淺,一點動靜就能醒,醒了就睡不著了,所以殿裡不讓留人,奴才們值夜只能是在殿外陪著。方才進出幾趟,皇上居然都沒醒,可見睡的沉呢。”
“這是主子您回來了,皇上繃著的弦鬆了,覺也睡的踏實了。”
“奴才說句大不敬的話,主子您可不該渺無音訊啊,好歹捎個信回來,皇上這幾年也不至於過成這樣,瞧著沒變,實則身子早熬壞了,不然也不會這般脆弱……”
慶俞嘆息,若擱皇上以前的精壯,這點傷即便是不用藥也能自愈,更不會輕易感染上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