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貴妃立即差了太監出宮去,調遣些人保護太子,最好將他帶回宮來。轉頭看著琳琅還在哭泣不止,不禁欣慰道,“母妃沒白疼你,你對太子還真是真心實意。快別哭了,他去找一圈找不到,就會回來了。”
“母妃,誰知道他幾時才回來,我們都想錯了,太子他根本沒有放下那個賤人,只不過是沒放在明面上罷了,之前您不是跟我說,太子答應了以後不跟她來往了嗎?可他前幾日還去找她了。這是知道的,不知道的,還不一定去了多少回了。”
“他去找魚蝶兒了,你聽誰說的?”
“太子親口說的。還說那日是她生辰,這不明擺著去給她過生辰的嗎?”
“母妃,您還說什麼她是湯婆子,冷了自然就丟開了。我看,我才是燙婆子,他將我娶進宮,完成了聯姻,沒了利用價值,便丟到了一旁。可悲的是,我不是冷了被丟開,我是從來沒熱過,他連熱水都沒給我裝過。母妃,您說說,我還像是個正妃嗎?而且方才就為了那個賤人,他將我的三個宮女都殺了。那可是我的陪嫁丫鬟,我父王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琳琅這番話,似哀怨的傾訴,似不滿的告狀,更有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柔貴妃也明白了,琳琅這是在告狀呢。方才見她哭的兇,還以為是怕鶴炎出事,心內還感慨想不到琳琅竟會如此在意鶴炎。現在是看出來了,原來是受了委屈。
她便笑著安慰道,“你怎會是湯婆子,你是太子妃,這份尊榮豈是別人能搶去的。況且,哪有這麼好看的湯婆子?那不得大夏天的都不捨得撒手了。”
幾句話一說,琳琅心情好轉了一些,有了點笑模樣。
其實更令柔貴妃吃驚的是,琳琅說太子殺了她三個宮女,還是陪嫁的丫鬟?難不成是真的?她怎麼那麼不信呢?是不是琳琅委屈糊塗了。
柔貴妃皺著眉,認真的問道,“你方才說,太子他殺了你三個陪嫁進來的丫鬟?確有此事嗎?炎兒他竟下令殺人?”
琳琅看著柔貴妃一臉驚訝,像是也非常驚訝太子此舉,她便有些得意。待太子回來,柔貴妃一定會教訓他,看他要如何跟自己賠罪吧?哼!到時也沒那麼容易原諒他,要把方才的丟的臉,丟的面子都找回來不可。她更滔滔不絕的控訴著鶴炎的罪行。
“可不是嗎?就在摘星殿外,就算宮女有錯處,就算要行斬首執行,也應交量刑司處決,可太子就直接下令宮衛,就地處決了。母妃,你說他這不是做給我看得嗎?今兒這事,我一定會向父王稟報的,那幾個丫鬟可是王府配給我的,這剛入宮才多久?就都給處死了,太子他做的也太絕了,分明是殺雞儆猴。”
“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個前因後果。可不許撒謊。”柔貴妃問道。其實令她驚訝的並不是鶴炎敢殺惠親王陪嫁進宮的宮女。而是驚訝鶴炎竟然下令殺人?
她的兒子是什麼秉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別人要殺人,恐怕他都不敢看,或者還要求求情,他竟然下令殺人?難不成這還轉性了?若真是如此,反倒好了。鶴炎哪兒都好,就是性子過於溫和了,這樣的人固然人緣好,可是為君者,不夠霸氣,不夠狠戾,是很難駕馭群臣的。
若是能變得強硬一些,狠一些,無非是更好的事。只是好是好,可殺的是惠親王的人,他又怎會善罷甘休,所以柔貴妃急於知道事情的詳細,到時人家找上門來討說法,也好有個應對,免得措手不及。
琳琅不知就裡,以為柔貴妃是要問清楚了,好對太子問訊,便立即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柔貴妃聽了。雖然有添油加醋,不過倒是沒顛倒黑白,還算是如實所說。
聽完以後,柔貴妃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也覺出鶴炎真如琳琅所說,對魚蝶兒情意未滅。也難怪琳琅生氣,為了穩住她的情緒,便開解著琳琅,“我還是那句話,再精緻的小茶點,終歸上不了大臺面。他要找就讓她找,找了又怎麼樣?就算是找回來了,她還是個女官,你還是太子妃,她永遠比不過你。”
“這話倒是不錯,我是太子妃,是以後的皇后。可那又怎樣?我要的不止這些,也不是這些。跟這些相比,我更想要的是太子。”琳琅提起這個,就開心不起來,苦著一張臉。
“這傻孩子,太子不已經屬於你了嗎?他是太子,你是太子妃,有誰能說,他不屬於你呢?”柔貴妃不解。
“母妃,我想要的是完整的他,連同著那顆心一起,而不是一具軀殼。”
柔貴妃嘆息一聲,“別急,如今他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擔心什麼?總有一天,心也是你的。”
琳琅搖頭,“母妃,我突然覺得這一天不會到來。今天我說他要是執意出宮,我就死給他看,他都無所謂,若不是奴才拉著,或許我真的就一頭撞死了。可他竟然絲毫都未動容,不但說了狠決的話,還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若是他心裡有一點點我的存在,也不會這樣做。”
“都說患難見真情,待你們共同走過歲月,他總會明白你的心意。”
“患難之時見真情?我倒覺得若是有情,無須患難。若是無情,就算是為他死了,他也不會多看一眼。或許還會覺得死了乾淨!終於眼不見心不煩了呢?”琳琅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