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身後幾個跟著的宮女裡邊,有三個是出嫁時惠親王府帶出來的,惠親王怕離了熟悉的侍女,寶貝女兒不習慣陌生宮女的伺候,所以陪嫁進宮了四個侍女。還有一個在攏鳳殿裡當值,另外三個便跟隨在她左右。
既然是惠親王府的人,自然跟琳琅親近,而且惠親王當日一再叮囑,讓她們照顧好郡主,若是郡主有個閃失,她們也是小命難保。現在眼見著自家郡主受了委屈,斷然不能無動於衷,一瞬間盡皆屈膝跪倒,向太子磕頭求情。
“太子殿下息怒,有什麼罪責奴婢們願意代罰。”
“郡主身子骨弱,請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鶴炎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地的宮女,眼角抽了抽,沉聲道,“滾開!”
他無法忽略,眼前的宮女竟稱她郡主?而並非太子妃。
幾個宮女倒是執著,非但沒滾開,還依然磕著頭。
“太子殿下要罰就罰奴婢們,千萬不可傷了郡主。”
鶴炎當真的鬆了手,一把推開琳琅。她踉蹌了一下,才站穩了。鶴炎看也沒看她一眼,目光盯向兩個求情的宮女。冷冷道,“罰你們?死也願意?”
三個宮女一愣,沒想到太子竟說出這樣的話。說代為受罰,不過是想著挨幾板子。怎麼還扯上死了。代罰就是代死?可是這話萬萬不能說,也不敢說出口的,幾人只能硬著脖子道,“只要能消了太子的氣,我們情願領死。”
“你們倒是忠心。”鶴炎冷笑道。
“奴婢們什麼都沒有,也就剩一條命了。若是郡主有個閃失,王爺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是本宮高估你們了,看來你們倒不是忠心,也不是甘願受死。而是必須要聽惠親王的話吧?如果琳琅出了事,受了屈,即使我不要你們的命,惠親王也會要了你們的命吧?”
幾個宮女身子一震,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你們願意死,本宮就成全你們。”鶴炎失去了耐心般,不再追問。
“來人,拖出去,都砍了。”他冷肅道。沒有一絲一毫的玩笑之意。
“太子殿下饒命啊,太子殿下愛饒命啊。”宮女們沒想到太子真的會要她們的命。她們也不信太子會真的會要她們的命,真的敢要她們的命。畢竟她們可是惠親王府的人,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頭啊。
與此同時,琳琅也厲聲道,“你敢!”
鶴炎卻是冷然一笑,“我為什麼不敢?”
“你敢殺她們,我父王不會善罷甘休的。”琳琅搬出惠親王,威脅道。可她忽略了,這是鶴炎最忌諱的。
“你不要跟我提他!”鶴炎果然變了臉,聲音也冷的嚇人。
“你終於搬出你爹來了,你自認你爹有權,能一手遮天,就想在我面前壓我一頭?你是喜歡我嗎?你不就是看中太子妃這個名頭。不就是看中將來貴不可言的皇后寶座?喜歡,口口聲聲的喜歡,我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真心。”
琳琅自知說錯話,想要挽回,急切道,“不是的,我情急之下隨口說的。太子口口聲聲都是她被抓了,她會被怎麼對待。你何曾想過一點點我的感受?你就那麼在意她?在意到只要是有關於她,你就不問青紅皂白的質問於我?粗暴的對待我?她們幾個不過是求情而已,無論如何也不至於殺頭。”琳琅放軟了語氣,言語之間透著哀怨。
“情急之下,情急之下和酒後吐真言有異曲同工之妙吧。就是未經思考說出的話才是心裡話,不是嗎?”
琳琅見軟的不行,不自覺慍怒道,“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我就是不想見到她,怎麼了?我就是想讓她死,怎麼了?太子心疼了?但是你有火也沒道理衝著我發,又不是我劫的她。”
面對著琳琅的倔強,鶴炎冷笑了一聲,“人不是你劫的,可你不但自己隱瞞,還竟威逼利誘讓奴才都瞞著我,就是大錯!我勸你最好祈禱蝶兒沒事,如果她死了,你也不會再有好日子!”
琳琅眸子定定的看著鶴炎,突然悽然而笑,“她出事了,我沒好日子?鶴炎,我們才是夫妻,你看清楚,我琳琅才是你的太子妃。我在你心裡就是一棵草嗎?就一點點的分量都沒有嗎?一沾上她,你就瘋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