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山匪的寨子,更是搜查加清繳,山匪本就不是良善之人,乾的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這次官兵倒是順便為民除害了。每次清剿,鶴泰都身先士卒,大殺四方。
身如騰龍一般飛旋與那些匪人之中,手中一柄冷劍閃耀著寒芒,一招比一招迅猛,一招比一招凌厲的刺出,一劍更快似一劍,每一劍都毫不留情。連他怒吼的聲音都帶著碎金裂帛的恨意。
這幾日的搜尋,眾人都目睹了他的此種行為,現在場景重現一般,倒是都沒太多驚訝,但是血霧飛濺的場面,還是令人無比震撼。
任誰都能看出,他的怒火併不是對山匪的憤恨,而純碎是一種焦躁的表現。一種悲痛的宣洩。
他也期盼,在死亡面前,能有人交出魚蝶兒。雖然他也知,這是一種奢望,一種僥倖的想法。因為他已經大概能斷定,將魚蝶兒擄走的十之八九根本不是山匪。
雖然那日劫住馬車的自稱是山匪,可那領頭的也說了,這檔子買賣是那人錢財,受人所託。可見,並不是山匪為索要財物的行動。否則,劫一個侯爺的公子,好過劫一個貧家女。即便是女官又如何?能有什麼錢財可給?一定是有其他目的才劫她的。
不管多麼不情願,他也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即便他殺光所有的山匪,他們也交不出小蝶來。
一晃,又是兩日過去,高山搜了一座又一座,土匪窩又剿了一處又一處,希望又一次次落空,鶴泰心中的絕望更是一點一點的再加深。
幾個日夜,鶴泰都沒有好好睡一覺,他根本無法入眠,每當睏倦的要睡去,眼前便會浮現出她穿著藍色衣裙,像一株藍瑩瑩的花兒。一陣風吹來,將花瓣片片吹落。就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杆。他便再也無法閉眼。
而且,他害怕黑夜,每到夜幕降臨,就像那一夜的重現。凝視著黑沉的夜色,他體味著侵入骨髓的疼痛。
他真的真的很想睡一覺,然後醒來,她依然在他身邊,即便是對他說,不喜歡他,不做他的王妃,他也認了。
那晚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她的拒絕似乎還回響在耳邊,她說,強扭的瓜不甜,你何必要勉強我呢?
是不是她不喜歡,她不願意。所以如果那些人發現她沒錢,發現劫持錯了人,把她放了,是她不願意回來,不願意露面。所以躲起來了?
“小蝶,你別躲我,你回來!你回來!我不勉強你了。你說什麼都隨你。你想要什麼?你喜歡誰?你要嫁給誰?我統統都同意,我統統都不干涉。你回來,只要你回來!”鶴泰跪地,悽聲喊道。淚,從腮邊滑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這一生,他最恨掉淚,他覺得那是懦弱的表現。男人怎能輕易落淚呢?可是此刻他前所未有的絕望,蝕骨一樣的悲涼,使他的眼淚難以自抑的奔湧。
他什麼都不在乎了,他費盡心思,甚至耍無賴才得來的,能和她永生牽連在一起的機會,他也甘願放棄了,可是這樣,也還是不能換回她。
“二哥,你別太難過了,吉人自有天相,我覺得小蝶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平璉川也無比傷懷,但是看著鶴泰的樣子,他都能感受到他的悲痛,忍不住上前安慰道。
這個土匪寨子已被殺戮一空,地上全是死屍,橫七豎八的躺著,看起來很是駭人。鶴泰就跪在那濺滿鮮血的地上,痛哭不止。
莫說是殺些本就該死的惡人,就算是無辜的人,如果能換回小蝶,他也願意下手,他寧願揹負罪惡。只要能換回她,可惜,一切都是徒勞。就算他屠戮了全丘池的山匪又能怎樣?
他拾起地上的劍,看著那閃著寒光鋥亮的劍鋒,眯了眯眼。“這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還真是個好東西!只要一下,就可以死去,什麼痛苦都不用受了。”
“二哥!”平璉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要做什麼?”鶴泰的神情和莫名其妙的話讓他擔心不已。
鶴泰看他一眼,冷幽幽的說道,“我真恨我自己,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我自己。”
“二哥,你胡說些什麼呀!”
“她是在我身邊被劫走的,是我令她陷入了生死不明的危險境地。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鶴泰擰眉問道。
平璉川勸道,“我能明白,小蝶出了事,不止你一個人傷心著急,可你萬萬不能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