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主看向楚楓的目光銳利中帶著一絲疑惑。
以前,楚楓可沒有這麼多事,更沒這麼多話。從來都是聖主說什麼執行什麼,從不多問一句廢話的。
今兒是怎麼了?
以往的慣例,楚楓是將人交付以後就不再過問,就算聖主讓他插手後續,他都已不是份內事拒絕,今兒竟然主動要跟隨一起,在聖主出言讓他不必跟著以後,還說是為了待會護送她返回。
返回,在宗內這可是個敏感的詞,因為並不是每個人票在聖主問過話以後,都還能返回原來的住處的,聖主問話以前,就是聖主自己都不確定,這個人票是會被送去哪裡。人票的去處完全取決於談話的結果。無非是刑獄閣的地牢、刑訊室之類的。最好的也就是安排個住處,等待結果。
反正,不論去哪兒,能返回被帶來的地方都是希望渺茫的,那是被送進來的第一站,到了這個幾乎可以說是有來無回的地方,哪還有被往來路送的道理,難不成沒地方住了?當然也有返回到那裡繼續住的,那就是特殊情況了,鳳毛麟角的機會。
可是楚楓要跟去的理由,竟是,待會不是要護送她返回麼。這怎能不令聖主吃驚疑惑呢。
他怎麼就知道她一定能返回?他這麼說是覺得她一定能返回,還是說心裡下意識希望她能返回?
聖主不由得皺眉,楚楓是他信任且抱有大希望的一個閣主,他不希望楚楓會有什麼思想上的波動。特別是對一個人票所產生的波動。
不會的,聖主心內否定了自己的猜疑,或許是自己多心了。他自認了解楚楓的為人,雖然允諾楚楓可以收幾個人票女子在身側,幾年間,他也開口要了幾個,不過都是些沒有大仇怨的,也是自願跟他的女人。楚楓應該是明白其中利害關係的。這一個,是不可以的。
也許是因為知道這個人票非同尋常,所以才更存了小心而已吧。說是護送也是不想出什麼差池,至於返回?可能就是順嘴一說。護送到哪裡都是一樣的。聖主停頓了一會,為楚楓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於是聖主也沒揭穿他是否說錯,只溫和道:“楓兒如此小心謹慎,很好!放心,待會無論送去哪,本尊都自會派人護送。不會有什麼差池。”
“是!”楚楓不再堅持。看著殿內的值守衛兵自動環繞在魚蝶兒四周,‘護送’著她朝殿門外走去。
魚蝶兒回頭看了一眼,便看到楚楓還在那站著,目光直直的盯著自己。眸光透著無比的凝重。
她想,或許楚楓與她在想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聖主讓他不必跟著,是不是代表自己不用返回原來的屋子了,或許就此便會被押進另一個地方。就像那個勇敢求死的人一樣,將自己也關進那樣一個可怕的地方,去受盡酷刑。去百般逼問。
魚蝶兒看著楚楓,看著他眸子裡的凝重,心裡微微動了一下,雖然是他派的人抓了自己,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此刻,她竟覺得他的凝重有一絲擔憂的意味。不管他出於何種心態,還能為自己擔憂,倒是難得。於是便不自覺的衝他笑了一下。算是回應他的那一絲擔憂。也算是安慰他一下吧。
一個人票竟去安慰一個將自己抓來的人。想想也是無比的滑稽可笑!
可是一個親自部署執行將她抓來的人,竟然去擔憂她,去擔憂她的去處,她的結局。不同樣很可笑嗎?
楚楓看到魚蝶兒衝自己笑,似乎愣了一下,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這個笑,像是蘊含了濃濃的複雜的東西,是釋然?大義凜然?慷慨赴死?還是什麼。不管是什麼,她應該是視死如歸了吧?否則,到了這樣的地方,命運未卜,她怎麼還笑的出來?
視死如歸麼?楚楓覺得一顆心也跟著這四個字一起,被揪了起來。他緩緩搖了搖頭,將莫名的情緒揮散,也邁步離開了大殿。今天不該有的情緒太多,他也覺得腦子裡一片混沌,此時,他覺得自己真的需要冷靜一下。
急匆匆回了自己的住處,才一推開房門,一個嬌俏溫婉的女子便身姿輕盈的迎上來。直接就親暱的貼上楚楓的身子,環著他的腰身。
女子微昂著下巴,嬌聲道。
“閣主,您終於回來了,這次出門怎麼這麼久,若兒可是擔心的不得了。”
楚楓低頭便看到女子嬌俏的小臉,秀眉微蹙,略有嗔意。像是在怨自己,又像是因為擔心自己。女子臉兒嬌美,身材微豐腴,很是惹人憐愛。穿著拖地的長裙,領口的束胸鬆鬆,令人一眼便能看到半掩的風光。
“事情太多,這不是回來了。”楚楓看著依偎在身上的女子,聲音也沒那麼冷硬了。不過卻沒有擁著她,而是不動聲色的推開,徑直往裡走,“這一趟太累,本閣想休息一下。”
“閣主,”女子不滿的噘起小嘴,扯住楚楓的手臂,復又貼過去,“閣主是不是又看上了什麼女子,怎麼不理若兒了。”她的身子緊貼上來,兩個柔軟也就勢抵在他的胸前。
楚楓覺得異樣,目光下意識落在她胸前,眸色深了深,“若兒這般奔放,本閣哪還有多的心思在別的女人身上。”
女子見他這麼說,心中無比得意。小嘴往上一挑,便笑了,笑的極其嫵媚,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更加顯得嬌俏可人,顧盼生輝。
雖然心裡得意,可她嘴上仍說道,“閣主這麼說一定是在哄若兒開心吧?不過若兒真的很開心。”
女子修長的手指在楚楓的身上游離,撩的他有些難耐,便一把攬住女子的腰,另一手捏住她的小下巴,悶聲道,“若兒,你可真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