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能看到她的好,旁人自然也能看到。而且,對她的心比他更甚!這一點,平璉川已經心知肚明。
所以,縱然再覺得她好,可有什麼用呢?
平璉川沒有勇氣爭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他覺得連爭的資格都沒。單看自己,倒是好的。可是對方不是太子,就是皇子。出身、地位、品貌皆為上等。均勝自己一籌。還有什麼勝算?
何況,魚蝶兒與鶴泰還有著一段過往,或許對鶴泰早已情根深種,否則在那樣危急危險的關頭,她怎麼有勇氣去面對兇狠的刺客?是什麼迫使她衝上去的,或許不過就一個情字。
而且難得的是,鶴泰對她亦是一片深情。一邊是勝似兄弟的友情,一邊是對自己有過恩的,心儀的女子,哪一個他都捨不得他們為難。也許放手也是一種愛的表現。
平璉川將事情早已想通透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方才卻還要問她那話?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鬼使神差。想到此,他悽然的笑了那麼一下。
“其實今兒的事兒我並不贊同,因為我並無意去相什麼女子。只是母親卻樂此不疲。母親為了我的病,這些年也是操盡了心,流盡了淚。所以想著就見一次,算順了她的意吧。”平璉川低聲說道,聲音裡透著一絲難言的輕愁。
“所以你故意打扮成這般,想讓人女子瞧不上你?”魚蝶兒立即明白了。
一般若是歡喜盼望,一定是用自己最好的裝束來相見的,既然他說無意,而又打扮的與平時大相徑庭,那肯定是故意的。
平璉川果然點頭,黯然道,“我確實這麼想的,最好那女子因此瞧不上我,倒是省事了!也免得到時我說不同意,惹母親不快。”
魚蝶兒雖然沒有親歷過他這種境況,但,其心間的無奈,她還是從平璉川簡單的字裡行間,全部感受到了。
“為什麼不願意相看?就算是不願意,這樣做也不太好吧?”魚蝶兒不解。
他這不是自毀形象嗎?他可是候府的公子,不知內情的人看了他這樣的裝束,還以為平原侯苛待這個兒子呢?
而且若是傳揚了出去,以後或許更難說親,畢竟勢利眼還是不少。誰願意女兒嫁給一個不受寵的公子呢?那有什麼前途可言。
再說平璉川的年紀也是到了成婚的年紀了。他若是不說今兒這事兒,魚蝶兒都以為他已定下親事,有未婚妻了呢。怎麼反而連相親都不樂意?
不過雖然他這樣做不好,可說到底也是一個孝順的兒子。為了不過於忤逆母親的安排,只能迫自己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怕被人相中,才這般刻意損壞自己的形象。
“我也知道這樣不好,可是,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他反問。
魚蝶兒沉默不言,她也不知道有什麼法子。
可是她不明白,有人提親其實也算是好事,看看也無妨啊。在她們市井民間,都是早早定了親的,生怕晚了,好的都被定走了一樣。
而且以上次的接觸來看,平原侯與大夫人對平璉川都極為疼愛,自然不會害他。就拿今兒相看這事兒來說,就能看出大夫人是極為尊重平璉川的意思的。因為大夫人用的是小媒的方式,就是男女之間先相看,彼此看中了再定親。而不是覺得門當戶對,女子也不錯,便直接去提親的做法。
這樣做的原因可能就是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女子,不為兒子所喜歡。才讓他自己看,再決定。倒是煞費了苦心。魚蝶兒由此對平原候和大夫人更是欽佩了幾分,起碼他們並沒有拿兒子去做什麼政治聯姻。也說明他們對平璉川是真的疼愛有加。什麼都不想他不開心。
魚蝶兒甚至想,若不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自古以來的法則,或許大夫人並不會要求平璉川一定要去相什麼親,成什麼家吧。
全心為他考慮的狀態下,能被大夫人相中而進入侯府相看的,一定不會差!是否賢良淑德是要以後才知曉,可起碼也一定是才貌雙全的女子。
哪個男子不喜歡如花美眷,不願意成家立業呢?他卻偏偏例外?而且平原侯與大夫人是如此遷就平璉川,既然他不願意相親,直接說明就好,應該也不至於逼迫他。可他為什麼明明不想相親,卻又假裝同意,然後又要出此下策呢?真是太奇怪了!
他說是因為體恤母親,可是這理由有些太牽強薄弱了。如果真的體恤,就會真的相看了,若是恰巧喜歡,不是更好嗎?
魚蝶兒被勾起了好奇心。
不過因為方才與家人的一番交談,魚蝶兒現在甚是理解做爹孃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