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們說魚父喝的不是果酒,魚母眼中也有著擔憂,不過卻倔強的沒過來,反而責怪道,“明知道身體喝不了酒,還逞能。”
“這是爹要我買來,說是妹子生辰,大家高興,買點酒慶祝。是讓咱們喝的,沒想到爹自己喝上了。”魚小六過來,拿走了那酒。
“你也知道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好好的淨說不高興的。還作踐自己的身體,還嫌腿上的傷不疼?”魚母不依不饒道。
魚蝶兒一愣,“傷?爹,你的腿怎麼傷了?”
“你的嘴能不能有個把門的?”魚父生氣的瞪了一眼方氏。魚母深知說漏了話,便低了頭沒說話。
“沒什麼,什麼傷不傷的,就是去挖菌子的時候,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不用擔心,已經敷了草藥了。”魚父轉而對魚蝶兒輕描淡寫道。
“爹,你這是……”魚蝶兒心疼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此時也理解了為什麼娘這麼小題大做,說爹不聽勸去採菌子的事,原來爹因為去採菌子被蛇咬了。爹應該是怕自己擔心,所以還想瞞著。
魚小六也驚道,“爹,這事你也瞞著?快,我看看。”顯然他也不知道魚父被蛇咬的事。
“不礙事的,別一驚一乍的,不是什麼毒蛇,也已經敷了藥草,沒事了。”
“以後可再不許獨自去山裡了。多危險啊。”魚蝶兒想想都後怕,要是遇到毒性烈的蛇那可是會要命的。
魚父苦澀一笑,“好,聽你的。說不服老也不行,反應慢了。只顧的盯著菌子,沒留意就被叮了一口。
“爹,以後可不許想這麼多了。女兒進宮做女官,是女兒自己願意的。太子沒有因為我的出身看輕我,況且我也不想做什麼太子妃,您老何必自責,無端端的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只要您跟娘身子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比什麼都強。能做您的女兒,是我的福氣。您可不許再說自己沒本事什麼的,聽了讓我心裡多難受。”魚蝶兒攬著魚父的手臂,好言寬慰著他。
“唉!爹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爹不是怕委屈了你嗎?過了今兒,你也15了。已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以單憑你的相貌人品,選夫婿怎麼也要千挑萬選。就是那候府平三少爺,也配得起。可是,婚配自古講究個門當戶對,就咱們家的情況,嫁的若是太好了,那是高攀,爹怕你受氣,在婆家抬不起腰桿。若是找個普通的人家,對你來說是下嫁,又怕虧了你。”
魚父說起來很是傷感,平璉川一趟趟的來,每次來有意無意的總是提及魚蝶兒,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對魚蝶兒是傾慕的。如果家境相當,倒是個很好的人選。可是魚父自知家境懸殊,若真的嫁到侯府去,萬一只能做妾,處處受制於正室,他是不願意的。所以心內又是可惜,又是自責自己沒本事。
“你又在痴人說夢了,如今女兒進了宮,那地方能是好出來?你忘記上次平三少爺說的了,宮女、女官什麼的出宮以前是不能婚嫁的。想出宮要等大赦或者做滿了年頭。算一算小蝶這連一年都不到。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那麼些年後就算出宮了,年歲都多大了?還容得你想什麼高攀下嫁的,那時候能嫁什麼人家啊。唉!一輩子都毀了。”魚母也是滿面愁容。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在婚事上反而是成了愁。
聽方氏這麼一說,魚父神色也黯然了。方才他倒是忘記了這茬。
平三少爺是對他們說過,宮裡女子是不能婚嫁的,要出宮以後才行,可是等到出宮還要不少年呢,到時候半老徐娘,還能嫁什麼好人家?聽說了這個以後,魚氏一家都著急萬分,魚父更是自責的不行。後悔當初沒有攔著魚蝶兒。可當初說是進宮玩幾天,誰知怎麼就做上女官了?開始還以為是什麼好差事。聽平少爺如此一說,才知道那麼不好。
魚蝶兒一臉的無所謂,“就是能嫁我也不嫁,我還不想嫁人呢,我還沒有好好孝順爹孃,承歡膝下呢,這麼著急嫁人做什麼?”
“傻話!你不嫁人,爹就是死都閉不上眼。”魚父神色一肅。
“我不是想多陪爹孃幾年嗎?再說也沒合適的人呢,總不能為了嫁人就隨便找一個嫁了吧?到時人家對我不好,還不是您老要傷心?”魚蝶兒撒嬌道。說的魚父也沒了氣焰。
“待過些時日女兒就辭了宮裡的差事,到時咱們離開這兒,去別處找個宜居的地方安頓下來,我就好好陪著爹孃,孝敬爹孃。咱們一家人天天在一塊。”魚蝶兒對魚父說,同時自己也憧憬著這一天早日到來。
魚父聽了眼睛一亮,“真的?”
“嗯,當然是真的。”魚蝶兒點頭。
魚母也欣喜道,“這宮裡的差事還能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