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已過去了幾日,當時牡丹也是看到個包袱隨手一放,畢竟主子莫名其妙昏了,她的心思也不在瑣事上,現在聽魚蝶兒問起,皺著眉頭努力回憶著。
“當時大人一下昏倒,我們都嚇壞了,奴婢好像是拿著那個包袱隨手放到了寢殿的櫃子裡。”牡丹顯然不太確定。
魚蝶兒倒是舒了一口氣,隨手放的?說明沒有開啟看,這要感謝當時的慌亂場面了。
“大人是要那包袱嗎?奴婢這就去給大人找。”牡丹問道。
魚蝶兒點頭:“我隨你一道去。”提著食盒子與牡丹一同進屋尋找。
主僕二人在寢殿裡翻的個底朝天還是不無所獲,牡丹果真是記不得放在何處了,魚蝶兒正焦躁間,就聽牡丹驚喜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大人看看是不是這個?”
牡丹在一個壁櫥中提溜出一個扁扁的包袱,魚蝶兒一看便認得,就是自己拿外衫打的那個包袱,忙接過來,心咚咚的跳。
“你去吧,爐火上燉著藥膳,一個時辰後改為文火,再燉兩個時辰,你去膳房盯著點,別出了差錯。時間與火候都不得錯。”魚蝶兒吩咐道。牡丹領命下去了。
牡丹一走,寢殿中只她一人了,魚蝶兒開啟包袱,手竟不由自主的發抖,卻不是害怕,而是激動,重生,不就是為了報仇嗎?入宮以來的隱忍,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如今,總算是開始進行了。
她開啟食盒子,將食物重新擺放,空出了最底下的一層,將包袱裡的東西放到空的那一層裡。然後叫上秋鶯隨著一同去。
本是給鶴泰送膳道謝的,如今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希望能碰到鶴璧,再借機到他的飛泉齋去。
秋鶯自從魚蝶兒好轉,她便像是每天樂不完似的,見著點什麼都能咯咯嘎嘎的笑半天,小臉兒漲得通紅也不管,倒是看著她,心裡的鬱郁會稍稍褪去。沒心沒肺倒不是壞事,起碼活的開心無憂。有她陪著一路走一路說這說那的,倒是不寂寞。
本來只是打算碰碰運氣,沒想到剛走到皇嗣居所的那條宮巷,遠遠的就看到了鶴璧。只那身形,魚蝶兒一眼便確認無疑,這個人就是她的噩夢,又怎會認錯。
魚蝶兒的手下意識緊了緊,鶴璧似乎也看到魚蝶兒了,他站住腳微微皺眉:“這過來的,好像是父皇新晉的女官?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主子爺,八成是給二皇子送膳的,之前奴才就見過一兩回,也是提著食盒進了皓月齋。”身旁的太監低眉順目的稟道。
“哦?哼,不是說是太子的人嗎,怎麼巴結上老二了,風向轉的可夠快的啊。”鶴璧一雙眸子微眯,透著一股凜然。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二皇子對她頗為關照,前些天說是病了,二皇子竟然連察查刺客之事都先擱下,見天的往那喜棉宮裡跑。”太監將聽聞來的訊息告訴給鶴璧。
“是嗎?有意思,千年寒冰要化了?”鶴璧詫異道,素聞老二不近女色,就算未大婚,侍妾也有著幾個,也不見哪個大肚子,定是極少臨幸,倒是可惜了那幾個小美人。思及此他便鬱悶之極。
“主子爺,六皇子那別等急了,咱們走吧?”身旁的太監委婉的催促道。
鶴璧一擺手,“急什麼,既然撞上了怎麼的也要打聲招呼吧?”
六皇子鶴瑾說是得了皇上賞賜的好吃食,兩人平日來往多些,便邀了鶴璧去一同用。在飛泉齋已經耽誤了些時間,所以太監有點替主子心急,但鶴璧如此說了,他也只能弓身退後。
魚蝶兒婉步而至,秋鶯提著食盒跟在身後,見到鶴璧停留至此,像是刻意在等自己,她倒是不驚訝,前世六年的夫妻,他什麼德行,什麼想法,打的什麼主意,她怎會不知?
“見過四皇子!”魚蝶兒微微郂首,給予他極大的面子,因為皇子除了血脈,是沒有封號品級的,與他見禮已是出於禮節,高看他了。
“不敢當,不敢當,皇御女官這是要去哪兒啊?”鶴璧問道,一副沒話找話的樣子。
他雖與魚蝶兒在一些場合見過那麼一兩次,也曾驚歎於她的美麗,但那終且只是遠觀,不像這一次離的如此近,他趁機將魚蝶兒上下打量了個遍。
面前的人兒並無濃妝豔抹,珠飾寥寥,垂下的幾縷髮絲,只隨意用一根粉色絲帶輕挽,一襲月白色衣裙,幾多淡粉小荷繁密的繡於其上,更顯清雅脫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白瓷般光潔的小臉上,神態悠然,見到自己絲毫不驚怯,這份氣度便不是尋常女子所有。
“正要去給晉王爺送膳。”魚蝶兒回道。聲音柔柔中透著些清脆,動聽之極,說話間還刻意望了一眼鶴璧,水眸猶似一泓清水,波紋流轉。將個鶴璧瞧的心中一震!
這女子長的真比畫裡走下來的還要好看,只說上句話,瞧上一眼,便要將自己的魂勾了一樣,如此美玉明珠般的美人,怨不得太子為了她不惜頂撞父皇、母妃,怨不得連老二那個冷冰冰的不近女色的傢伙都動了心。
鶴璧更加的嫉恨,同為皇家子嗣,他們有這豔福,自己憑什麼就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