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歸家,除了看望家人以外,為保安全還要讓他們遷走,因為自己此舉雖然反覆謀劃,應該萬無一失,但是凡事都有萬一,她賭不起,一定要安置好家人,自己才能放心大膽的實施計劃。
或許這也是一直以來她沒有正面報復的原因吧,自己哪怕兩敗俱傷,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可是再不能搭上父母,此行她從宮中偷帶了不少的珠寶,雖然俱是輕巧好帶之物,卻都是精品,變賣以後足夠父母兄嫂衣食無憂一輩子,他們走得越遠越好,隱姓埋名起來,倒也能安全度過。好在有令牌,出宮時無人搜查,否則偷帶珠寶亦是大罪一條。
這一次見面,或許是訣別,心中很不是滋味,前世他們枉死,今生也未盡上孝,等事成了,自己如若無事,會去尋他們,承歡膝下。
“姑娘,您說的魚記包子鋪到了。”魚蝶兒想的出神間,車伕謙和的話語傳來,她掀了簾子下車,因為街上攤販比較多,所以車伕只能將馬車停在距離包子鋪不遠的一處空地,雖說沒在自家門前,不過魚蝶兒的耳旁傳來的攤販的叫賣聲,有的聲音聽著很是熟悉,都是挨著邊的鄰居,心裡暖暖的充滿著即將見到爹孃的激動,急著走,隨手摸出五兩銀子給了那車伕以作車資。
“多了,多了,我找給您。”車伕見魚蝶兒要走,忙喚住,邊說邊拿出自己的錢袋子,摳唆了半晌,窘迫道:“實在抱歉,找不開。要不姑娘等等,我去旁邊這餛飩攤看能不能兌換一下。”
“不必找了。”魚蝶兒本也沒打算讓他找,出苦力的活也怪不容易的。
“謝謝!謝謝!那姑娘等會還要走麼我在這等著。”那車伕忙道。
魚蝶兒本想拒絕,看他一臉的期待,不忍拂了他,便道:“好吧。”反正自己也是要回去,也是要僱車的。
那車伕一臉雀躍之色,今日黃曆好,碰上個大方的主顧,他樂不顛的將馬車趕向一旁的樹蔭下去等著。
魚蝶兒轉身徑直向著自家鋪子走去,視線處包子鋪的門是管著的,魚蝶兒心裡一個疑惑,轉念一想,因為自家是賣包子的,做的是清早的生意,這都下半晌了,反正不開張,關著門睡上個午覺也是可能的,雖說爹孃是不捨的睡午覺的,不開張的時間裡,也是在後院裡晾曬草藥根換些錢,或者拾掇摘來的野菜之類。
等走到近前才發現,不但門是關著的,還上了鎖,魚蝶兒心裡一個咯噔,心便懸了起來,這都去哪兒了?大白天的還鎖著門,即便有事外出,也不會四個人集體出去吧?
難道是出事了?難道是鶴璧?但是據自己觀察,鶴璧根本不認識自己,應該是還沒從鶴泰那見過自己的畫像才對啊。
魚蝶兒正驚惶間,隔壁賣面的馮大娘就湊過來了,“小蝶?”她先是不敢認一樣輕輕喚了一聲,然後見魚蝶兒轉過臉,聲調驚喜的叫道:“哎呀,真是小蝶,這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了,怎麼有空回來了?”
魚蝶兒沒心情寒暄,懸著顆心問道:“馮大娘,我爹孃他們呢?”
“噯?不是去找你了嗎?你走後大概半個來月吧,好像是,我這也記不太清了,然後有一輛馬車來把他們接走了,說是你出息了,接去享福的。可把我們這些老街坊羨慕壞了,那李瘸子眼紅了好多時日呢!那馬車啊又大又豪華,不像是普通的!”
馮嫂子還在說些什麼?魚蝶兒也聽不清了,此刻她腦中只被一句話佔據了,一輛馬車把他們接走了!接走了!誰把他們接走了?爹孃兄嫂到底去了哪裡?
而馮嫂子看到魚蝶兒呆怔的樣子,方收住話頭,疑問道:“不對呀?小蝶,你怎麼還問我你爹孃呢?難道她們不是去找你了?”看小蝶沒反應,撫住她的肩晃了兩下,才把她喚回神。然後又將方才的問題問了她一遍。
“哦,我是說今日本說一起回來看看的,他們先走,我後走的,以為他們早該到了呢,看到沒人,所以問你有沒見到他們。”魚蝶兒不想馮嫂子跟著恐慌害怕,便敷衍道。
“原來是這樣啊,把我嚇一跳,他們都回來嗎?太好了!這多少日子沒見了,怪想的!”馮嫂子也沒多想,相信了魚蝶兒的話,這時她店裡來了客,她便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