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魚蝶兒言語恭敬卻不容置疑的回道:“回大夫人,確有此事,廟會之上民女的確打過一個惡女,就是綰香小姐口中的什麼御史的千金。”
綰香看魚蝶兒承認了,傲嬌的揚起頭,薄唇上挑,臉上溢滿了得意之情。
“但事實真相卻並不像綰香小姐說的無故打人,當日民女只不過是贏了擂臺賽,只因打敗的是她御史千金的表兄,她便仗著父親在朝為官,身份尊貴,先是對民女惡語相向,後又下手打了民女,繼而誣陷民女的銀兩是偷盜而來,要捉去見官。”
“因為現場有證人為我作證,她為了洗脫誣陷的罪責才自願捱了民女那一巴掌,否則,憑著她的尊貴身份,怎麼會無故捱打,當時卻不找民女的麻煩呢?”
“並且她動手在先,民女只不過是還回去罷了,已經是大大的寬容了,否則她可能因為誣陷之罪正在大牢之中,所以民女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貧寒人家的女兒也是爹生娘養,憑什麼就要白受欺凌,難道受辱捱打也不能作聲,這樣才可以嗎?”
“難道就因為民女只是一個沒有權勢背景的一介草民,就活該被誣陷冤枉甚至暴打卻不能抗爭嗎?”
魚蝶兒一番話說下來,不卑不亢,在場的丫環婆子心裡也感到痛快,更有點五味雜陳,她們同是窮苦出身,又是為奴為婢,平日裡沒少捱罵受氣,只是誰敢像魚蝶兒一樣,遇權貴也有勇氣抗爭呢。
大夫人聽罷,也點了點頭:“嗯,事情啊總是有因果,我看魚姑娘也絕非挑釁滋事的無禮之人,原來竟是這樣,你打的對,依仗權勢恣意欺凌良善,這樣的人我也看不慣。”
大夫人毫不遲疑的選擇相信魚蝶兒的話,讓魚蝶兒很是感激。”
“母親,你別聽她顛倒黑白,賊喊捉賊。”綰香面上的得意之情一掃而光,看大夫人也向著魚蝶兒說話,更是生氣。
柳眉倒豎,指著魚蝶兒的鼻子道:“千嬌姐姐大家閨秀,溫婉知禮,怎會與你這市井小民過不去,誣陷你呢?你莫再巧舌如簧矇騙於人。”
溫婉知禮,對著你侯門之女,她肯定溫婉知禮了,魚蝶兒心中冷笑幾聲,不想看綰香張牙舞爪的嘴臉,遂背過身去,看著亭外的花草,輕輕淡淡道:
“到底是誰顛倒黑白,強詞奪理,你還是好好問問你的千嬌姐姐去,你為她抱不平,可人家未必對你說了實話。依我看,綰香小姐除了《女誡》《內訓》,還應多抄幾遍《席上腐談》才是,以免今後總把道聽途說來的顛倒黑白之言,再以訛傳訛,你可知道三人言而成虎,隨意汙人清名可是不好的。”
魚蝶兒這番話說得清淡,甚至未表露出來絲毫怒火,但是卻句句敲打進人的心裡。
綰香果然被氣的滿臉通紅,怒不可遏的吼道:“你...你說什麼?你竟敢教訓我,你算個什麼東西?輪得到你來教訓本小姐,你給我滾出侯府去,這兒不歡迎你。”
“好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還有沒有一點大小姐的禮數,以後離那些仗勢欺人的子弟遠一些,不然早早晚晚的也給帶壞了。”大夫人站起身,厲聲喝道。
面對著綰香的咄咄逼人,口出惡語,魚蝶兒卻只是迴轉身來,看著她輕笑一聲:“既然綰香小姐不歡迎,民女還是不要在此了吧。”
轉身即往亭外走去,反正自己該說的,都說了,氣也撒出去了,你不歡迎本姑娘,姑奶奶我看你還噁心呢。
“魚姑娘,請留步,今日的事都怪我管教無方,你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我替小女給你賠個不是。”大夫人忙挽留,走至魚蝶兒面前,就要施禮賠罪。
“大夫人,你這是做什麼,萬萬不可。”魚蝶兒忙攙住,見大夫人如此,魚蝶兒有點不忍拂了她而離去。
“母親,姨娘,你們...你們就容得一個外人踩在我頭上欺負我?”綰香看看大夫人,又看看三夫人,期待她們為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