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短暫“咻”的一聲,匕首不偏不倚落在了門的把手處,嚇得伸手去開門的僕人抖一激靈,“啊”的一聲,兩腿使勁的朝著地板飛快猛蹬。
這一猛蹬也是激起連鎖反應,躺在木椅上的豐得意渾身肥肉一陣顫抖,艱難的撐起圓圓的身子,火冒三丈看向那發了瘋似的突然大叫的僕人:“你叫個錘子喲叫叫叫!嚇死我了!”
緩慢的穿上鞋,豐得意從木椅上站了起來,那背對著豐得意的僕人卻仍還處在驚嚇中雙眼緊閉不停的蹬腳,豐得意大喝:“給我停下!!!”
僕人身子一抖,果真沒再動。
“怎麼回事,你突然叫個什麼撒!”
僕人駝著背,緩緩轉身,露出了他那眼淚鼻涕交錯縱橫的醜臉,手上是一把斜握的匕首,上面隱約可見的刻了一行字。
豐得意在看到匕首的那一刻便瞬間一驚,只聽僕人憋著哭聲慢吞吞的道:“神像......神像被偷了......”
訊息如雷灌頂,豐得意跑到木櫃前,猛地掀開紅布,只見紅佈下原本蓋住的青銅神像,此時已被掉包成一隻髒兮兮的木偶娃娃。
連忙探出窗外,只見窗下方的瓦片有著細微的凌亂,瓦片上留著淡淡的腳印狀灰塵,豐得意驚慌的眼神快速朝四周尋找,果然在其房屋左側的遙遠處,一道即將消失不見的身影在羅曼港北港地帶的各處屋頂上,飛速的奔跑。
“賊......真的是賊......”豐得意失神喃喃自語道。
突然他猛的一轉身,憤怒的將木櫃上的木偶娃娃朝地上摔個粉碎,在房屋內大聲喊叫:“有賊啊!抓賊!大家快來幫忙抓賊啊!”
僕人呆滯的看著眼前老闆突然出現的這一幕,立在原地吸了一聲鼻涕。
“快去抓賊啊!還杵這幹嘛!”豐得意上前就是一腳。
兩人一邊大聲嚷嚷著抓賊,一邊出了門朝著樓下快速的奔去,僕人在前飛奔,豐得意在後短腿踩著碎步緊跟。
不得不說豐得意這一聲喊很是奏效,但也許是這家酒館的房間隔音效果太差,越來越多的住戶開了門探著腦袋左右察看情況,有的甚至奔下了樓四下尋找著賊在何處。
李叔在房間內正細數著今日所剩餘的金幣,這一聲“抓賊”使李叔連忙將分散在桌前的金幣往懷裡攬。
身子趴在金幣上,李叔側著腦袋詳聽,屋外卻越來越熱鬧,李叔趕忙將金幣收進袋子藏好,像其他住戶一樣出門探看情況。
在門外觀察了好一會,聽著周圍住戶的竊聲私語,李叔突然發現,他左右兩側的房門均為緊閉狀態,貝極他們一個都未出來。
好奇下,李叔敲了敲貝極的房門:“小貝,聽說酒館進賊了你注意點啊。”
過了一會兒,屋內沒有回應。
“小貝!你在房間裡嗎?”李叔再次敲了兩聲。
許久,房內仍沒有動靜,李叔猛錘了幾聲,出於擔心,李叔一腳將門破開,只見房間內空無一人,桌上的油燈在門開那一瞬的破風中搖曳熄滅。
疑惑之下,李叔又跑到衡老的屋前敲了敲:“衡叔,你在不在?”
只是同樣的,衡老的房間也沒有人回應。
李叔心情急迫下,再次將房門一腳破開,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油燈孤獨的燃著蕊兒。
轉過身,李叔迅速跑到了梧拓房間前,這次他沒有敲門,而是毫不猶豫飛起一腳將門踹開。
依舊無人!
李叔表情凝固,身子僵在了原地。
......
羅曼港邊緣港口地帶,一處異常隱蔽陰暗的地下。
“啪嘰。”
一隻布鞋踩進時常攢有的積水中,濺起大片水花,幾隻老鼠因受到驚嚇從衡老的身邊竄了過去。
陰暗無光的視線裡,逼仄的小道猶如迷宮,衡老踩著臭水,接連繞過數條小道後停下,一座石墩洞口出現在其視野中,洞口的上方,一塊扁平巨石懸立,兩個詭異的大字雕刻其上: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