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的司察,聞聽動靜,轉過頭來,如狼鷹般狠厲的眼神直視劉一刀,嚇得他肥胖身軀一個哆嗦,差點跌倒在地。
劉一刀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端穩手中的熱菜,如履薄冰般挪步到近前,小心翼翼的將兩個熱菜擺放整齊,而後恭敬行禮,倒退了回去。
在路過熒兒身邊時,劉一刀用萬分擔憂的眼神望了對方一眼,但不敢多言,只是老老實實的退回了後廚中,只是上菜的功夫,他已經滿頭大汗,渾身如同下了一趟油鍋般燙紅。
司察的到來,讓不大的客棧陷入死寂,連一根毛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作為正主的司察卻不以為然,自顧自的給自己斟酒夾菜,一口菜一口酒,客棧裡唯一的聲音就是他輕聲咀嚼以及吞嚥美酒的聲響。
片刻功夫過去,客棧裡的三人如同泥塑般僵硬著身軀,時間似乎過去一年般持久,推門聲響起,內堂的門被推開,美婦身著素雅長裙,長髮高高挽起,妝容優雅,蓮步輕移走了出來。
剛一出來,美婦就察覺到大堂氣氛的異樣,美目快速掃過,瞬間知曉了答案,其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名正又吃又喝的司察身上,突然面色一變,帶著殷勤笑容的款款走至其身邊,酥胸微挺,纖細盈腰微微彎曲。
美婦俯下身子以極其柔美的語氣輕聲說道“官爺怎麼大駕光臨寒舍,小店招待不周,這些小菜小酒,不知順不順官爺的喉,若是不行,咱家花錢請官爺去醇韻樓潤潤喉”美婦蘭香噴吐,姿態諂媚。
可惜,面對如此美婦的軟言細語,這位司察是連頭都沒抬一下,只是自顧自的夾菜斟酒,獨飲一杯又一杯。
見這位司察毫不理睬自己,美婦美目快速閃動,連忙心領神會的替司察倒酒夾菜,並呼喚李小水開一罐最好的老酒,又連聲對後廚喊道,讓劉一刀在烹幾個拿手下酒菜,給官爺端來。
不一會兒,香氣撲鼻的幾道熱菜冷菜一齊被端上桌來,沁人心脾的老酒也倒了滿滿一壺,用店裡最好的玉壺呈了上來,恭敬態度盡顯。
一席錦繡長袍的司察,眉眼微垂,手中的筷子輕輕放下,面對滿桌美味卻再無興致,只是那上好的美酒,吸引他直接操起玉壺喝了兩大口,喝完,隨意的擦了擦嘴,滿意的神情一閃而過。
被身邊細細服侍的美婦盡收眼底,帶著媚笑的伸出兩隻玉手,搭上他寬大的肩膀,就要為他揉捏肩膀。
“不必”一聲冷冷的聲音打斷了美婦的動作,美婦一怔臉上不安的神色一閃而過,其身後一直小心翼翼的熒兒更是瑟瑟發抖,他們都緊張的豎起耳朵,傾聽著司察大人的話。
罄的一聲,司察拿起身邊短刀插入腰間,站起身來,用手推開想要靠上來的美婦,而後單手揹負腰間,身形如鬼魅般飄然出現在熒兒面前。
大堂內眾人都是一驚,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渾身戰慄。
“本人是霸州司察,名號冷言”
“有人報狀,說有人擅自售賣手牌,觸犯霸州鐵律,我特來調查一下情況,看看是否屬實”
“不知這位姑娘,知不知道一些關於這方面的事情?”名為冷言的司察面若寒霜,話音如利劍,字字插在熒兒身上。
熒兒聞聽問話,本就緊張到極點的她,被這樣一刺激,更是兩腿發顫,面色煞白,貝齒緊咬紅唇,流出殷紅之血,瑟瑟發抖的不敢接話。
冷言也不催促,就這般緊緊的站著,等待她開口。
一陣香風迎來,美婦腳步輕盈的走至旁邊,臉帶媚笑的擋在熒兒面前,語氣輕柔的開口道“客爺是不是弄錯了,熒兒只是咱家的一個雜役,哪裡會販賣手牌,這種事情她那蠢腦筋也想不到啊”
“對吧”美婦不忘用胳膊輕輕點了一下熒兒,希望她開口為自己解釋幾句,但此刻的熒兒如同被嚇傻了一般,兩眼無神,臉色慘白如雪。
美婦的心一點點的沉下,但面上依舊是笑靨如花,櫻紅飽滿的嘴唇輕啟,蘭香四溢,企圖吸引冷言的注意力。
冷言眼神如鷹犬,直穿熒兒全身,彷彿要用眼神將其生吞活剝了,好在此刻的熒兒已經失了神,不然肯定又會被嚇到半死,一旁的美婦見冷言如此眼神,也是驚得內心一顫,有些尬笑的拉起熒兒的手。
將她拉過來,用手臂扶著其後背,讓其微微低首,向司察擺出臣服的姿態,與此同時她自己則是再次媚笑道“官爺,咱家熒兒從小就有些痴傻呆笨,你看她這個樣子,哪裡像是會販賣手牌的人”
“官爺是不是嫌咱家的酒菜不好,莫要拿咱這小店開玩笑啊,哈哈”美婦賠笑著說道。
“呵呵,我只奉命調查,司察辦事,自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有無罪責,且跟我走上一趟便知”冷言冷笑一聲,這次不再給面子,直接抬手推開美婦,伸手抓向熒兒。
美婦被一把推開,本就有些反應不過來,差點踉蹌摔倒,等她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那冷言竟是摸出一把鐵鎖套在了熒兒纖細無骨的雪白雙腕上。
鐵鎖如同一隻猛虎,死死咬住熒兒柔弱的雙腕,雙眼無神的熒兒就這般被其牽著向門外走去,這下可急壞了美婦。
美婦美眸中急色亂閃,一時也想不出辦法來,情急之下下意識的呼喊出聲“莫急!官爺怎能這般強行鎖人,連事情都沒問清楚哩”
與呼喊聲同時出現的,還有一道身影突然擋在了冷言面前,正是一直躲在賬臺後面觀察動靜的李小水。
李小水此刻也是面色焦急,滿頭冷汗,其後背早已被汗水打溼,雙腿也忍不住的顫動,他明明怕的要死,但還是強撐著擋在冷言面前,語氣支支吾吾的說道“客..爺..”
“大人!怎麼能不問清楚情況就強行鎖人帶走啊”
面對一前一後的阻攔,冷言停下身形,面若寒冰,語氣冷厲無雙的開口道。
“怎麼?你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