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的司察，我以前在大通其他州也見到過，為何你們會如此懼怕司察”小八又飲下一杯茶水，語氣平淡的問道，之前他在大通的時候也與司察有過接觸，不過都是刀劍相交，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如今聽聞這些人字字透露出的懼怕之意，讓小八不禁問出心中的疑問。
“啊這..”李小水有些愣住了，他有些遲疑該不該回答小八這個問題，司察的事情，其實整個夏城本城人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情。
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小八作為外來的，由他來透露這個事情，聯想起那些司察的手段，讓李小水不免有些膽戰心驚。
“若是不妥，那就算了”小八看出了對方的猶豫，給了他臺階下。
見小八如此通情達理，李小水也有些自覺羞愧，這還猶豫什麼，又不是什麼隱秘之事，便拉開木凳，坐在小八身邊，小聲說了起來。
“咱們霸州的司察原本與大通其他州一樣，都是維護治安，保障城池穩定的，可咱這裡毗鄰狂海呀，因為狂海的事情，只要是犯罪之人都會被司察押送到狂海，交給鎮海司管理，這可要了命了，比一輩子蹲鐵牢還慘啊”
“你說的我更不明白了，狂海怎麼了，鎮海司又如何？”小八聽的更是疑惑變多，反問道。
“哎，你聽我慢慢道來”李小水面露苦澀，從頭開始說起。
“一切都要從狂海說起，本來狂海雖聽起來很兇險，實際上漁產豐富，近海區域都是風平浪靜，端是一處生靈聚集之地，但自從那趙易之，趙真仙深入狂海之後，狂海就變得狂躁異常”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從深處掀起滔天巨浪，連海下都有狂湧的暗流席捲，任何船隻都會被吞沒其中，活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李小水臉上顯露驚懼之色，顯然對那狂海肆虐的景象深入骨髓。
“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也就誕生了鎮海司這樣的職位，鎮海司權力極大，在這霸州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權調動各種資源，也就包括哪些犯罪之人，被從鐵牢裡押送出來，送往狂海”
“由鎮海司統一排程，搭建防禦工事，抵禦狂海掀起的巨浪，有時候還要下到海里，為鎮海司執行各種任務，你說這些給送去的人，能活下來多少？”李小水說道這裡，不禁話頭一頓，向小八問道。
“我猜”
“死傷者十之八九”小八不是愚笨之徒，聽聞李小水的描述，就已經知道狂海是多麼的兇險異常，把這些人送去做事，能活下來才有鬼了。
“貴客真是絕頂聰明之人，正是如此，也就有了很多犯罪之人，傾盡所有，或者其親人好友傾盡所有，變賣一切，換做錢財帶去狂海，贖回犯罪之人”李小水又一次誇讚其小八來，不由得眼中顯露欽佩之色，此少年果然不一般。
“如你所說，真有這樣的事，那豈不是富貴人家都可以花錢贖回，貧苦人家則是全部送去性命？”聞聽李小水的話，小八有了一個驚人的想法，若是能花錢贖回犯罪之人發配狂海，那富貴之人皆可豁免。
貧苦百姓則只能做死在狂海，這樣的現實讓人有些無言以對。
李小水聽到小八這樣的話，雖然他心底知道這就是現實，但由一個剛來夏城的外來者說出來，還是讓他有些惘然，滿臉苦澀，半天說不出話來。
見對方不吭聲，小八已經是得到了驗證，答案就在心中，看來這霸州也是暗流湧動，藏著許多陰暗與不堪，南遺國如此，大通亦是如此，當初在組織的時候，他只負責執行任務，是個無情殺手。
不分對錯，沒有對錯可言，只有命令與執行，刀劍寒芒，利刃交錯，熱血噴灑，四肢斷裂，骨骼破碎，這是他一直以來經歷的事情。
正想著，後廚的門簾被掀開，滿身肥肉的劉一刀解開圍裙撤下帽子，走了過來，向著小八恭敬行禮，自己拉出對坐的木凳坐下。
其肉墩墩的體型壓的木凳咯吱作響。
滿臉憨厚的劉一刀，滿臉恭敬笑容的對小八開口道“多謝貴客方才替熒兒說話，若是熒兒得罪你們，讓你們損失多少錢，都算我頭上”
聽得出，這個敦厚的廚子非常在乎那個女孩，連替她擔責的說辭都說了出來。
李小水從剛剛的惘然中緩過神來，見劉一刀如此說，不禁連忙開口道“刀哥！人家不會怪罪熒兒的，你幹嘛說這樣的話”
劉一刀有些尷尬的看了李小水一眼，又看向小八，見小八默然點頭承認了李小水的說法，臉上立刻湧上感激之色，兩隻胖手抱拳連連作揖感激起來。
小八看在眼裡，心裡不禁覺得這些人都挺實在的，這些處於城市底層的百姓，抱團取暖，互相珍惜愛護的感覺讓小八有些感慨。
“刀哥，我正跟人家講司察的事情呢，這位貴客一看就是身手非凡的高人，可不能被那些人忽悠去了武選大會”李小水一邊給小八倒茶，一邊繼續給劉一刀說道。
劉一刀聞言，似乎想起一些人來，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怒聲道“那些該死的畜生，害了不知道多少人！”
“那些人？”小八插嘴問道，他有些聽不懂，自然要主動提問。
“那些開賭盤的混帳，他們的主子是在城裡開賭坊，春樓的，他們與一些勢力暗中操控武選大會，不僅買賣官職，還能左右普通人的勝負，根據每一場對決開賭盤，讓城裡人參與進來”
“熒兒的爹就是被那些混帳害的！”說到痛恨處，劉一刀猛拍桌子，恨不得當場提起菜刀就去找那些人麻煩。
“這裡面還有這麼複雜的關係？”小八面色變得凝重起來，看來是自己想得簡單了，這武選大會涉及的陰暗面，恐怕遍佈夏城所有的行業，涉及到的權貴人士更是多的很，這種渾水誰敢淌都得招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