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啊啊啊”痛苦的咆哮聲打破了呆滯,大刀劉抬起另一隻手捂住斷臂,表情扭曲,痛苦的哀嚎著,連連倒退,他幾乎無法思考,劇烈的疼痛,殘酷的現實讓他無法想象這一切,他的手臂呢,他引以為傲的大刀呢?
其他三人也漸漸清醒過來,望向小八的眼神不再是看待羔羊的眼神,而是變成了看待惡魔的眼神,他們三人止不住的倒退,其中瘦骨嶙峋的男子最先反應過來,轉身就朝密林中鑽去,他要逃,眼前這人絕對不是他們能夠碰瓷的。
見瘦骨嶙峋的男子已經鑽進了密林,其他兩人也是一左一右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飛奔而去,一溜煙就消失了蹤跡。
小八依舊平靜的望著這一切,眼睛緩緩的閉上,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大刀劉驚恐的眼神中,小八的身形一點點消失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大刀劉已經變得麻木了,他放任斷臂流血,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就這樣無神的望著空蕩蕩的密林,雨水不斷落下,洗刷他身上的血腥滋味,帶走那些鮮紅之血。
嘭的一聲,一顆圓溜溜的東西劃破雨夜,自密林中射來,滾落在地,連滾幾圈後滾到了大刀劉的近前,大刀劉麻木的低頭,只見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出現在了其腳下,這是那個瘦骨嶙峋的男人,此刻他的頭雙目漆黑,嘴巴大張,五官都在不斷流淌鮮血。
大刀劉渾身顫動,踉蹌倒退。
嘭的一聲,從另一個方向又是射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一溜滾到他的腳邊,他顫抖著低頭望去,只見是那名肥胖男子的頭顱,他的臉已經被什麼東西絞碎成一坨爛肉了。
這一幕刺激的大刀劉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臉色惶恐不知該看向那邊,嘭的一聲,又是一顆圓乎乎的東西飛滾而來,滾動來到大刀劉的身側,他僵硬的扭動脖子,朝身側望去,只見那名滿臉麻子的男子頭顱已經被劈砍成了綻放的血菊花。
大刀劉再也支撐不住,張大嘴巴無言的嘶吼著,任由雨水灌入其嘴中,唰唰之聲響起,昏暗的夜空中,一道漆黑如墨的東西直射而下,插入了大刀劉的嘴中,直捅向下一直到地,甚至插入地下三尺。
大刀劉的身體就這般僵硬在了原地,他的眼神在一點點潰散,在他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他又看見了那個少年,那個臉色平淡,面容堅毅清秀的少年。
他傲然站立雨中,如黑夜中的王,雨水都為他歌唱,風聲伴奏,飄落的枝葉為他起舞,一切落幕。
大刀劉的身體隨著噗噗之聲,爆碎成了一塊塊碎肉,一根直插地下的黑色長刺一點點消散化作黑線纏繞上了少年的手腕之上。
雨夜,他才是殺人者。
......
千丈雄峰巍峨聳立,目之所及,兩側的偉岸雄峰連綿起伏,將中間形成了一條巨大的山谷,山谷平坦,細碎的石子鋪就成路,一路向前走,一座如小山般高大的城牆擋住了去路,蜿蜒的梯道蛇形盤踞。
順著這些梯道一點點向上,寬大的城門出現在梯道的盡頭,城門上浮繪祥雲瑞海,兩側各站立八名披甲持銳的守衛。
一條長隊已經在城門處排列,由這些守衛一一審查盤問後才允許通關。
小八揹負著依舊昏迷的老皮隨著佇列一點點向前進,輪到他們的時候,一左一右兩個守衛明顯臉色一變,警惕的用視線掃過小八全身,看了看他背上受傷的老皮後,其中一名守衛語氣冰冷的開口道“受傷者不便過關,請回!”
聞言,小八淡然一笑,從懷裡摸出一枚令牌來,在這名守衛面前展示起來。
“霸州觀察使!”
“是觀察使的令牌!!”兩個守衛見到這令牌一開始都不以為意,以為小八是要掏錢討好他們,正準備訓斥幾句,就看出了不對勁,這令牌上的紋路如此繁奧,上面刻寫的大字蒼勁有力,尤其是看清楚上面寫的字是什麼之後。
兩名守衛都是面色大驚,連忙躬身施禮道“小人多有冒犯,請過關!”
其餘的守衛們在聽到他們的話語後,紛紛垂下頭,一個個躬身施禮,小八就這樣穿過這些垂首恭敬的守衛,進入了城門之中。
這城門怎麼這麼深!小八心中驚訝,這城門走進來之後,絲絲涼意覆蓋,城門內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石壁上每隔五步就設定有一盞掛燈,昏黃的光芒映照其間。
約莫走了半柱香的功夫,終於看到了絲絲亮光。
走出城門,強烈的光線照射而來,進來城門前天空是陰暗的,昨夜裡剛剛下了大雨,天空本來是灰濛濛的,哪知道穿過這城門的另一邊,居然是豔陽高照,這山嶽般高大的城牆如同阻隔了兩個世界。
而且最讓人吃驚的還不是這邊的天氣,映入小八眼簾最耀眼的是一大片的湖面,碧波盪漾,銀白色的光芒在水面上反射波動,耀眼無比。
這城門後面居然是一大片湖泊,湖泊前建有長長的木質甲板,甲板上許多人在忙碌著搬運各種東西,大大小小的船隻停靠在甲板邊,有的大船甚至裝得下幾十駕馬車,人們將馬車馬匹拉上船,貨物裝上船,也有些跟小八一樣的三兩個人選擇坐小船離開。
不知不覺間,小八已經來到了甲板之上,左右打量著這些船隻,一個有眼力勁的中年人滿臉笑意的靠近小八,熱情的說道“小哥是第一次過涵水關吧,許多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人都會驚得說不出話呢”
小八聞言,微微點頭示意,他確實感到驚訝,這涵水關的另一側,山谷平坦只是多些細小的碎石,連溪流都沒有形成,為了爬上城門,走那些蛇形蜿蜒的梯道都走了足足一個時辰,他本就奇怪,這城牆為什麼修建的如此高大,這城門又為什麼要修在這麼高的位置。
過了城門,來到這裡,一切都有了答案。